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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十七号通风井的影子

发表时间: 2025-05-07
凌晨三点,苏晚的视网膜投影亮起红色警告。

她从休眠舱起身,机械地套上防辐射服。

镜中倒影被银灰色材质包裹,只露出琥珀色的眼睛——这双眼睛曾让她在十岁那年被送去基因检测,幸而检测结果显示“无特殊变异”,才得以继续留在第三区。

“检测到异常生物电活动,建议立即进行情感抑制。”

芯片在后颈发出蜂鸣,苏晚咬碎藏在臼齿间的镇静剂胶囊。

苦涩在舌尖蔓延时,她摸到口袋里那枚从记忆碎片中偷藏的种子,表皮的绒毛似乎比昨夜长了些。

十七号通风井位于第三区最底层,铁锈味混着霉斑气息扑面而来。

苏晚打开战术手电,光柱扫过井壁时,心跳骤然漏了一拍——那些涂鸦。

不是单一的烬光花,而是密密麻麻的花朵群像。

有的花瓣呈现火焰状扭曲,有的根茎缠绕着机械齿轮,最中央的那幅尤其醒目:花朵下方是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他的指尖正触碰另一朵花的花蕊,而那朵花的轮廓,竟与苏晚母亲的侧脸重合。

“你果然来了。”

低哑的男声从头顶传来。

苏晚迅速抬头,只见通风管道的横梁上垂落一根绳索,阴影中走出个戴着银质面具的男人,手里拎着的小提琴盒边缘布满磨损痕迹。

谢临。

首席基因学家的照片曾出现在巢内所有宣传栏,但此刻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完全没有资料里的冷硬疏离。

他单膝跪地,指尖抚过井壁上的涂鸦:“这些画,是你母亲画的。”

苏晚的呼吸停滞。

防辐射服下的皮肤泛起战栗,她终于看清面具男人的眼睛——右瞳是正常的深褐色,左瞳却泛着淡淡的金,如同被稀释的阳光。

“你母亲是我的导师。”

谢临打开小提琴盒,里面整齐码放着旧时代的胶卷和笔记,“她发现了烬光花的秘密,却被巢卫以‘传播危险思想’定罪。”

他抽出一张泛黄的照片,上面是年轻的母亲站在花海中,手里捧着的正是苏晚掌心的种子。

背景里可见坍塌的摩天楼,而天空呈现出诡异的紫色——那是耀斑灾变初期的景象。

“她临死前托人给我带话,说如果有个琥珀色眼睛的女孩来这里,就把这个交给她。”

谢临递来一个数据芯片,金属外壳上刻着熟悉的八音盒图案,“这是她全部的研究资料,包括......你父亲的身份。”

苏晚的指尖在芯片上颤抖。

关于父亲,母亲生前从未提起过,巢内档案也标注着“基因捐赠者信息保密”。

她正要开口,忽然听见上方传来金属摩擦声——“有人!”

谢临猛地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按进墙角阴影。

苏晚撞进他怀里,嗅到对方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那是长期接触辐射抑制剂的后遗症。

脚步声由远及近,至少有三名巢卫。

苏晚屏住呼吸,感觉谢临的手指在她后背轻轻敲击,节奏竟与八音盒的旋律吻合。

当手电光扫过他们藏身的角落时,她忽然发现谢临左脸的面具边缘翘起,露出一道蜿蜒的疤痕,形如绽放的花朵。

“奇怪,明明检测到异常波动......”巢卫的声音带着不耐,“总长说了,最近重点排查记忆修复师,听说他们能篡改芯片数据......”话音未落,谢临突然抓起地上的碎石掷向远处。

在巢卫转身的瞬间,他扯掉苏晚的防护头盔,低头用面具边缘蹭过她耳畔:“等会儿跑的时候,记得往左拐进垃圾处理通道。”

他的呼吸带着灼热的温度,与巢内居民被抑制的体温截然不同。

苏晚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猛地推向相反方向。

当她跌进垃圾通道的腐臭水流时,听见谢临的小提琴声骤然响起,曲调竟是母亲常哼的那首摇篮曲。

爬出通道时,天己经泛白。

苏晚躲在废弃的医疗舱里,颤抖着插入数据芯片。

全息屏亮起的刹那,她的瞳孔骤然收缩——画面里,年轻的母亲正在实验室里忙碌,对面站着的男人戴着与谢临相同的银质面具。

两人中间的培养皿里,漂浮着颗泛着荧光的种子,而培养皿的编号赫然是“苏晚-01”。

“晚晚,如果你看到这段影像,说明妈妈己经失败了。”

母亲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她摘下手套,露出与苏晚 identical的琥珀色瞳孔,“你不是‘瑕疵者’,而是......”画面突然雪花西溅。

苏晚疯狂敲击屏幕,却只见最后一帧画面:母亲将种子按在自己掌心,背景里的时钟显示2030年12月21日,正是苏晚的生日。

芯片突然发烫,化作一堆黑色灰烬。

苏晚瘫坐在地上,听见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在舱内回荡。

后颈的芯片再次发出警告,这次的频率快得近乎悲鸣,仿佛在***她即将失控的情绪。

她摸出八音盒,这次没有刻意卡住齿轮。

完整的《致爱丽丝》流淌开来,混着远处隐约的小提琴声,在废墟中织成一片温柔的网。

苏晚望着掌心的种子,发现绒毛己经长到覆盖整个表皮,某个尖端正在渗出晶莹的液体,宛如一滴眼泪。

医疗舱外,黎明的人造光渐渐亮起。

苏晚站起身,防辐射服上的污渍里混着谢临的血——刚才推搡时,他的伤口蹭到了她的肩膀。

她指尖蘸了点血迹,在舱壁上画出第一朵属于自己的烬光花。

“妈妈,”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颤音,“我会找到真相的。”

远处,小提琴声突然变调,转为激昂的《马赛曲》。

苏晚握紧拳头,掌心的种子刺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滴在舱壁的花朵上,竟开出一抹淡淡的荧光。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母亲未说完的话。

她不是瑕疵者,而是烬光花的载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