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如轻纱般尚未散去，弥漫在演武场上。
演武场的青石板被无数脚步反复踩踏，泛着清冷的亮光，触手冰凉而光滑。
陆九霄抱着一摞沉重的玄铁砖，每一块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踏入场中时，二十余道目光如利箭般刷地扫来——外门弟子们围作半圆，叶清瑶站在最前排，她的指尖紧紧攥着的帕子皱成一团，能感觉到她手指的用力。
“来得倒准时。”
赵凌风负手立在演武台中央，玄色道袍绣着青云宗特有的云纹，在晨雾中若隐若现，那云纹仿佛在轻轻飘动。
他的声音在演武场上空回荡：“不过搬砖多无趣？
听说你最近总说自己淬体境后期，我便找了三个通脉境的好苗子，替你测测深浅。”
场中响起窃窃的笑声，那笑声在寂静的演武场显得格外刺耳。
通脉境比淬体高了整整一个大境界，三个通脉中期的弟子围上来，其中一个黄衣少年甩了甩手腕，关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赵执事说了，点到为止。”
话音未落，右拳己裹着呼呼的风声砸向陆九霄面门，拳风带着一股燥热的气息，吹得陆九霄的头发微微飘动。
叶清瑶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的手心满是汗水。
她昨晚替陆九霄偷换了洗髓丹的药方，知道这杂役师兄为了攒贡献值，每日在药堂泡到子时，对药堂里的各种药材都了如指掌。
可淬体境再强，如何接得住通脉境的全力一击？
拳风刮得陆九霄眼皮发颤，他望着逼近的拳头，耳中突然响起系统提示：“检测到致命攻击，《混沌不灭体》自动激活。”
刹那间，皮肤下泛起暗金色纹路，像是有混沌气流在血肉里翻涌，那暗金色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隐隐能听到气流涌动的声音。
“砰！”
黄衣少年的拳头结结实实砸在陆九霄胸口，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如同巨石砸在铁板上。
围观人群中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预想中骨骼碎裂的闷响没有出现，反倒是少年自己闷哼一声，踉跄后退三步，虎口崩裂渗出血珠，那血珠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怎么可能？”
另一个灰衣弟子瞳孔微缩，旋即挥掌劈下，掌风呼啸，如同一股狂风席卷而来，撕开他的衣襟，那衣襟在风中飘动。
却在触及皮肤时如泥牛入海。
暗金纹路更盛，他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掌力在肌肉间溃散的轨迹，仿佛能听到掌力消散时的细微声响。
第三个弟子红了眼，抽出腰间短刃首刺心口，刀锋在晨光下闪烁着寒光，擦着陆九霄锁骨划过，却像砍在精铁上，迸出一串耀眼的火星，还伴随着“滋滋”的声响。
短刃寸寸崩裂，碎片扎进弟子掌心，疼得他惨叫着跌坐在地，那惨叫声在演武场上回荡。
全场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叶清瑶的帕子“啪”地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赵凌风的笑容僵在脸上，喉结动了动，突然拔高声音：“装神弄鬼！
定是用了什么歪门邪法——”“赵执事。”
陆九霄擦了擦锁骨上的血珠，那伤口不过浅到见皮，他摊开手掌，三粒暗红碎屑躺在掌心里，在晨光下泛着幽光。
“您袖中千年朱果的碎屑，可还沾着玄铁盒的金漆？”
他因为在药堂工作，平时对朱果这类珍贵药材就格外留意，所以能发现赵凌风袖中的异样。
赵凌风的脸瞬间煞白。
他想起昨夜陆九霄低头时，目光总往自己袖中飘——原来这杂役早就在算计！
“方长老到！”
人群突然分开，发出一阵轻微的嘈杂声。
方长老手持青铜令牌，令牌散发着古朴的气息，目光如刀扫过全场。
陆九霄快步上前，将那三粒碎屑包进帕子，递了过去：“执法堂的玄铁盒内侧有金漆，长老只需核对赵执事房里的盒子，便知真假。”
方长老接过帕子，目光在赵凌风发白的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陆九霄：“你倒是细心。”
赵凌风急了，上前一步就要抢帕子：“他血口喷人！”
“退下！”
方长老喝止，袖中剑气嗡鸣，那声音如同龙吟。
赵凌风踉跄止步，额角冷汗首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
陆九霄后退两步，指尖触到怀中的破界符。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检测到危险，剩余破界符可激活。”
他望着赵凌风扭曲的脸，突然轻笑一声：“赵执事，您说过再犯要打断我腿，可现在……该打断谁的腿？”
话音未落，他捏碎破界符。
一道青光闪过，人己消失在原地。
围观弟子发出惊呼，随后演武场上响起一片窃窃私语，大家都在讨论着陆九霄的消失。
叶清瑶望着他消失的位置，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赵凌风先是惊愕地站在原地，随后愤怒地跺脚，他的脸涨得通红。
方长老扫了眼手中帕子，转头对赵凌风沉声道：“跟我去执法堂。”
演武场的风卷起几片落叶，落叶在风中沙沙作响，擦过赵凌风发颤的指尖。
他望着方长老冷硬的背影，喉间涌起腥甜——这杂役不仅坏了他的财路，更让他在众弟子面前丢尽脸面。
待方长老的身影消失在月洞门后，他猛地踢翻脚边的玄铁砖，青砖撞在墙上发出闷响，惊飞了檐下的麻雀，麻雀叽叽喳喳地飞向天空。
“陆九霄……”他咬着牙低喃，眼底的阴毒几乎要凝成实质，“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