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霉味混着消毒水的气息扑面而来，林深捏着缴费单的手指微微发颤。
住院部走廊的白炽灯在头顶滋滋作响，电子屏上跳动的数字像无数把小锤子，一下下砸在他的太阳穴上。
“ICU 续费通知：三万元”，单子边缘被汗水洇出深色褶皱，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收到这样的催款单。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是房东发来的消息：“小林，房子我要收回了，下个月你另找地方吧。”
消息提示音像一声冷笑，林深靠着冰凉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上。
三个月前，他的母亲突发脑溢血住进 ICU，所有积蓄像沙漏里的细沙般迅速流逝，如今连租了三年的老房子也保不住了。
在同城租房网站上翻找了整整三天，林深的目光最终锁定在 “庆丰小区” 的房源信息上。
月租 1200 元，押一付一，这是他目前能承受的极限。
中介发来的照片里，狭小的房间虽然陈旧，但至少看上去还算整洁。
“房子是老小区，不过胜在便宜，周边配套也齐全。”
中介的语音带着不耐烦，林深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当天就转账交了定金。
搬家卡车碾过小区减速带时，林深隔着后车窗望见三楼阳台晃动的身影。
深蓝色睡衣下摆被风掀起，露出半截苍白的小腿，像是晾晒在绳索上的尸布。
他摸出手机查看租房 APP，确认 302 室已被系统标注为 “已租出”。
“就这儿？”
司机扯着嗓门打断他的思绪，“小伙子，这老小区连电梯都没有。”
林深望着七层高的灰色水泥楼，墙皮剥落处***出红砖，像溃烂的伤口。
楼道口堆积的快递箱几乎挡住半扇玻璃门，最上面的纸箱印着 “成人用品” 的字样，胶带边缘粘着几根黑色长发。
搬完最后一箱书时，夕阳已经把防盗网的影子拉得老长。
林深拧开矿泉水仰头灌下，水珠顺着脖颈滑进领口。
背后突然传来金属碰撞声，他回头看见一个戴金丝眼镜的男人，左手提着超市塑料袋，右手正用钥匙捅 301 室的门锁。
“新邻居？”
男人转过头，镜片反光让人看不清眼睛，“我是 301 的周明，以后多关照。”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某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