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腐朽的古老庄园出现在眼前。
斑驳的石墙上爬满枯藤,铁栅栏上锈迹如同凝固的血痂。
佝偻老者从阴影中踱出,他皮肤蜡黄,像陈年羊皮纸般布满褶皱。
他介绍自己是庄园管家。
“牧师、家仆、农奴。”
管家透露了他们在这场戏中的身份。
“庄园主昨晚死于谋杀。”
“你们,全是嫌疑人。”
虞心在宋臣身边小声呢喃,“角色扮演啊......那岂不是,凶手不但可以杀人......也可以靠诬陷别人来保证自己的存活?”
确实是这样。
宋臣没搭腔,反而对管家道,“事发现场在哪?”
“跟我来。”
管家转身,带着他们往庄园内部前进。
他们被带到一间巨大的房间内,富丽堂皇,和大家内心胡乱猜想的完全不一样。
案发现场并不血腥,恰恰相反,房内布置整洁,还有淡淡香味。
而死去的庄园主静静的躺在床上,仿佛睡着了般。
管家提醒道:“一天进行一次投票,三天时间,找出凶手。”
虞心问:“要是找不出怎么办?”
管家露出一个瘆人的微笑:“你觉得呢?”
虞心:“......”全都死。
“接下来请自便,庄园内空房多,睡哪都行,厨房里的东西都没问题,放心吃。
我不是全职管家,每天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上班。
其余时间......发生任何事,你们自行解决。”
管家说完这句话,‘砰’的一下关门离开。
“.......”房内死寂良久。
“那个.....我是医生,既然不是什么碎尸案,那应该是投毒,或者别的什么,我去看看。”
一个穿着灰色卫衣,浅色牛仔裤,脑袋上顶着一头卷毛的男生率先打破沉默。
闻言,众人跟在他身后,乌泱泱一群人围到了床边,打量着庄园主。
只见庄园主脸庞煞白,唇色乌黑,脖子上还有明显勒痕。
奇怪的是,他的身体莫名散发一种淡香。
卷毛男撩了撩庄园主的眼皮,而后检查口腔,再查看一番勒痕,然后道,“应该是先毒,后杀。”
“这还用你说?
我们看不出来吗?”
一个身形无比消瘦的男人道,“你这个医生也不专业啊,这尸体一看就不正常,你倒是大胆,首接上手碰,你哪家医院的医生?”
“我!”
卷毛男脸色一滞,“现在什么条件?
我哪来的手套?
再说,他中毒死亡不代表我碰了他就会传染病毒好吧?!”
“安啦安啦,这点小事有什么好吵的......”虞心当起和事佬。
宋臣目光扫视一圈,锁定在茶几上。
上面有一杯没喝完的茶。
走过去,端起来嗅了嗅。
这茶中夹杂着潮湿落叶混着铁锈味。
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倒在爬墙的牵牛花上。
不过几秒,叶片开始卷曲,甚至出现紫色斑点。
“香蕈毒,”他转身,面向众人道,“毒蘑菇本身带有玫瑰香气,中毒后尸体因毒素与体液反应,就会产生淡淡香气。”
“不过问题就在这,”他顿了顿,索性亮出身份,“凶手能拿到,且能接近庄园主投毒,说明他的身份很便利。
我先说明,我是牧师。”
牧师、家仆、农奴,这三个身份,谁接触庄园主最简单,且时间最长。
必定是家仆。
农奴,身份卑微,按道理来说进屋子估计都能被抽上个三两鞭。
牧师,一般不会在夜晚造访。
家仆就不一样了,服务领主,二十西小时待命。
这么一来,家仆身份便加重了嫌疑。
“你这不是放屁吗?
万一是混淆视听呢?”
那位在地铁上崩溃的女士道。
宋臣淡淡道:“只不过是说出自己的推理,不是一棒子打死。
再说,凶手会承认自己是凶手吗?”
他将茶杯放回原位,“怎么死的都知道了,待在这也是浪费时间,毕竟......凶手就在咱们之间。”
话落,转身出了房门。
话糙理不糙。
在理。
众人面面相觑,不久,紧跟着离开房间。
...一伙人到厨房随意做了些伙食,端到餐厅内的大长餐桌上。
几块看着馒头不像馒头,面包不像面包的面粉产生物。
两块煎鸡蛋,和一碗青菜汤,便是他们的晚餐。
兴许也是一些人最后的晚餐。
毕竟......谁又能知道晚上会发生些什么呢?
“哥,我看你这气质,这知识储备,你做什么的?”
卷毛哥坐在宋臣身边,好奇问道,“我叫安凌,本科刚毕业不久。”
安凌就觉得宋臣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两个字:干净。
白衬衫,西装裤,脸长得白净,腕上戴的那表一看就有点东西,手里没点大存款估计拿不下来。
宋臣吐出西个让人出乎意料的字:“无业游民。”
“啊...那你这......”安凌看向他手上的表。
宋臣:“某三字软件拼团买的。”
安凌闻言一愣:“......好吧。”
还以为是个大佬,没想到是个买A货的装逼佬。
“欸,我的身份是家仆,不过我可不是凶手哈!”
安凌又道,“明天你投票,可别投我!”
“你先活过今晚吧。”
宋臣眼皮都没抬一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
“臣哥,你看,”这时,虞心凑了过来,指着长桌另一角的两男一女,对宋臣道,“他们三,我刚刚偷听到,明天他们要投你。”
“正常,说我贼喊抓贼罢了。”
宋臣道。
有的凶手往往因为做贼心虚,喜欢用贼喊抓贼这一招来混淆视听。
宋臣今天提到家仆嫌疑最大。
那三人刚好是家仆,宋臣触犯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要报复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巧,宋臣不是凶手。
哪怕投了他,也毫无损失。
“那你是凶手吗?”
虞心略带呆愣的问道。
“.......”宋臣抬头,像看***似的看她。
“咚—咚—咚——”突兀沉重的古钟蓦然敲响,尖锐细长的摆针指向20:00。
管家下班的时间到了。
“晚安,各位。”
年老的管家突然出现在大门口,摘下自己那高耸的礼帽,向大家鞠了一躬,而后转身消失在浓雾中。
原先还有些喧嚣的餐厅瞬间噤声。
更让人为之一震的是,上一秒还装修华贵的屋子下一秒就变得破破烂烂,灯光越发微弱,逐渐转变为幽蓝色。
蜘蛛网爬满各个角落,随之而来的还有老鼠“吱吱”叫和怪异脚步声。
“砰!”
大门无风自动,猛然关闭。
“啊!
墙上....墙上那人像的眼睛是不是动了?!”
有人心脏悬起,惊恐出声。
“.......那个,咱们上楼找个屋子住吧?”
安凌稍稍紧张,咽了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