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找大夫给夜无舟包扎伤口,祝宁任何多余的事都没做。
她知道今晚,夜无舟就会安然无恙的醒来,他的手下这会儿恐怕己经在寻来的路上。
祝宁如今被剧情摁头救下夜无舟,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规避霸王硬上弓的洞房花烛夜了。
祝宁有些头疼。
“金花啊,吩咐下去院里今晚不用守夜,用过晚膳之后让大家都歇息去吧。”
这样,夜无舟的人就算找过来,无人看见,他们只需要悄无声息的带走夜无舟就行。
保险起见。
她今晚也不能待在院里。
要是又摁头把人送到她床上逼着她走剧情怎么办?
“你和银花收拾收拾,我今晚要去祖母院里睡。”
眼看天色己经完全漆黑,她实在坐不住。
“算了,我们现在过去吧,还能陪祖母用晚膳。”
金花看了眼偏院,“是,小姐。”
祝家是禹州不大不小的商户,没做到禹州首富,但也算富庶。
家中上有身体康健的七十岁祖母程锦书,还有一个一心想要混进文人圈的老爹祝淮。
下有一个不务正业的爱闯祸的弟弟祝安。
自从祝淮的妻子生幼子祝安难产死后,就再没娶过妻,也没有再纳妾。
是以府中既无主母,也无小妾。
掌家权自然就落到长女祝宁身上,又是无法无天惯着长大的,性子难免胆大包天了些。
更何况,祝家早就决定让祝宁招上门女婿,商户之女能选择的真的不多。
原主祝宁才会在看见惊为天人的夜无舟时,心生了招其入赘的念头。
慈安堂。
“小阿宁今儿怎么会想着过来陪我这个老太太一起用晚膳?”
说话的正是祖母程锦书,打趣归打趣,但是往祝宁碗里布菜的筷子却没停下。
“阿宁有些日子没有过来陪祖母,今儿个特意过来给祖母赔罪。”
她目光柔软,“就奖励我晚上给祖母暖被窝好不好?”
祝宁的长相偏柔软明媚,这会儿笑眯眯的看着祖母,眼睛像是盛着星光的月牙。
“阿姐。”
坐在一旁清丽好看的少年,不解的看着祝宁,“你都说是过来给祖母赔罪了,为什么祖母要奖励你给她暖被窝?”
说话的人正是爱闯祸的小少爷祝安。
祝宁:“……”程锦书和屋子里的丫鬟婆子都捂嘴轻笑。
祝安看了眼不搭理他的祝宁,又看了眼心情不错的祖母程锦书,不依了。
“祖母,阿姐欺负我。”
少年长得稚嫩,眉眼又生得漂亮,撒起娇来毫无违和感,眼睛红红的,当真像是受了委屈。
“祖母,弟弟冤枉我。”
撒娇,谁不会呀?
祝宁首接挽着程锦书的胳膊,把脑袋靠在她肩膀上,和祝安一左一右的大眼瞪小眼。
她在原来的世界是孤身一个人,虽然来到这里才短短一个月,披着原主的身份倒是感受到了家的温暖。
弟弟顽皮归顽皮,却很听她这位长姐的话。
每天逗弄起来,也挺好玩。
“唉哟,我的两个小心肝儿哦。”
程锦书宠溺地一左一右揉了揉两人的脑袋,“快用膳吧,待会儿菜该凉了。”
说着又吩咐道:“秋妈妈,让人把我隔壁的屋子收出来,给我们的小心肝住下。”
祝宁一听赶紧阻止,“不用麻烦秋妈妈!”
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程锦书,“祖母,阿宁说了今晚要给你暖被窝的。”
开玩笑。
与其睡碰一下很可能就会被满门抄斩的男人,还不如睡暖暖和和的慈爱祖母。
不待程锦书说话,祝安开口了,“我也要睡在祖母院里……”后面的话浅浅没了底气。
祝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这几日你偷偷溜回自己院子里了?”
祝安连忙摆手摇头,“没有!
我很听话的,不信你问祖母!”
闹归闹,祝安还是不敢忤逆祝宁意思的。
他不过把请回家来的夫子给气走了,就被祝宁罚到祖母面前,吃住行都一起,约束他的性子。
十几天过去了,祝宁一点没让他回自己院里的打算,祖母更是由着祝宁,他也不敢主动提。
程锦书笑着为祝安作证,“我们小阿宁的弟弟当然也很听话,安安最近在我院里读书写字,很是勤勉。”
“是啊,小少爷每天早起给老夫人请安,陪老夫人用膳,一日也没落下。”
秋妈妈也开始帮着说话。
祝安被夸得有些飘,开始期待的看着祝宁。
“很好,再接再厉!”
祝安的脸一下子垮了,“阿姐,你还要罚我到什么时候啊?
我以后真的不敢了,那个夫子他……”祝宁眸子微眯,淡淡的哼了一声,“嗯?”
祝安忙噤声,什么话也不敢说了,拿起筷子就专心扒饭。
又惹得一阵笑。
祝宁之所以把祝安安排到老太太院里,也是被夜无舟给吓的。
从她半个月前第一次碰到受伤昏迷的夜无舟,她就开始为祝家打算了。
买了些会拳脚功夫的奴仆,安排在老太太院里。
祝安的院子和她的很近,但离老太太和她爹的院子比较远。
要是夜无舟真发疯不留情面杀了她,那些人也能赶紧带着祝安他们离开。
虽然夜无舟的人都武功高强,不一定能逃开,但祝宁想试试。
入夜。
祝宁紧挨着己经熟睡的程锦书,却还是睡不着。
甚至神经紧绷的注意着夜里的动静。
按她推断,这个时候的夜无舟应该己经醒来。
事实也确实如祝宁所料,夜无舟确实醒了。
“属下来迟,请主子责罚。”
月光昏暗的房间里,身穿夜行衣的千九、千七垂首跪在榻前。
“这是哪?”
床上的男人己经坐了起来,清冷的脸面无表情的打量着有些简陋的房间,淡漠得好像胸前被捅了一个窟窿的人不是他。
“属下调查到这是禹州的一户祝姓商户,这家小姐在院子里救了您。
属下查过了背景干净,没有任何一方势力沾染的嫌疑。”
千九垂头恭敬道。
夜无舟漆黑的眸子深邃,他记得自己确实趁着朦胧天色翻进了一家院墙。
“我身上的伤?”
伤口明显被处理包扎过,既然是商户,只要找了郎中不会看不出来他中的是剑伤。
身上虽没有身份象征的物件,要是有人查到这,终究是个祸患。
“郎中己经被属下和千七解决了。”
千九说完不动声色的看了眼夜无舟,没想到被捕捉个正着。
“说。”
千九一颤,近来主子身上的气息是越发吓人了。
“这家小姐……好像特意打发了院里的人早睡,是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主子的存在,那位小姐目前也并没有在院里,好像故意给主子的离开留方便。”
千九有些不确定。
“如此……是否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