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根艳轻蔑地看了何明德一眼,见他露出恶心的目光搓了搓手要去扶那倒霉蛋。
轻笑一声,幽幽开口。
“她可是倒霉蛋,你还要碰她吗?”
何明德听见她的话,心口一颤,猛然想起三年前那个赔钱货,再看看地上的宁小可,几年时间,孩子虽然长的快,但是并未长开。
这再仔细一看这不是当初生下来便惹得何家一身麻烦的赔钱货还能是谁!
眼中的嫌恶瞬间溢出,连带着方才故作关心的目光也忽而变得凶险起来。
“你不是被人带走了吗,怎么,那个人呢,当初可是说好了送给他,现在送回来是想怎么样!
他人呢?
难道在后面还想要骗钱不成!”
涉及到钱,男人凶恶的目光扫过地上趴着的宁小可,朝门外看去,没看见有其他人的身影这才转过头来。
视线落在宁小可身上,语气极其不耐烦。
“倒霉蛋,谁让你跑回来的!
我告诉你,三年前你就不是何家人了,赶紧给我滚出去!”
何明德心中想起三年前那个白发道士神神叨叨的预言。
“这孩子命格不行,以后多灾多难,甚至会牵连到家人。”
他原本不信,可自从倒霉蛋到何家之后,他们一家子便开始倒霉起来,先是他在医院差点被高层落下的花盆砸到头,又是工作的工厂出事,他丢了工作,再然后原本儿子的幼儿园名额也没了,连带着黄根艳的身体也在生完孩子之后落下一辈子的后遗症。
一家子落魄到了如今这个地步,都是倒霉蛋的错!
何明德果断抬起头,气势汹汹朝地上的宁小可走去。
今天他就算忍着这股子倒霉劲也要把这个赔钱货丢出去!
宁小可的膝盖扎的生疼,好在幸亏刚才菜菜暗地里扶了她一把。
摔的耳边嗡嗡响,忍着伤口剧烈的疼痛,宁小可试图从地上爬起来。
刚才爸爸对她说了好多话,可惜她耳朵里有声音没听到,真可惜,这还是第一次爸爸对她说这么多话呢。
宁小可并未听清楚那些辱骂,只觉得家人确实很关心自己。
就连方才黄根艳躲开她的行为也给出了牵强的解释。
“妈妈一定是因为才见到我所以紧张,这才躲开的,不要紧。”
小团子柔软的白色背带裤己经被膝盖溢出的鲜血浸湿,鲜红的颜色与她一身***嫩的娇嫩皮肤对比起来尤为可怖。
“菜菜,我头晕,好想睡觉,你能不能……”小团子话未说完,圆溜溜的大眼睛便闭了过去。
麻雀菜菜在布包里发出声音却控制着音量不敢太大,生怕惹了这对凶狠夫妻的注意,它要是被发现了就没有鸟能救小团子了!
此时何明德己经走到了小团子跟前,只见男人先是用脚尖轻轻踢了踢宁小可的手臂,见她没有响动,又露出嫌恶的表情伸手拎着小团子的衣领打算丢出门去。
黄根艳见他试图靠近原本还有意阻拦,转头发现男人拎着倒霉蛋出了门这才放下心来。
小团子流了不少血,地上鲜红一片,黄根艳看了十分厌烦,真可恶,一回来就闹出门口沾血的事,一点儿都不吉利。
她这般理所当然地想着,甚至完全忽略了是自己与男人打架时扫开的碗筷碎在地上才引发的事故。
何明德拎着意识不清的宁小可从二楼下楼,出了单元门,便碰上了一大群闲聊的大妈,有人哎呦一声。
“何家的,你怎么回事!
人好好一孩子怎么流这么多血,还不赶紧送医院啊!”
有人见状上来骂他,而何明德只是单手将宁小可扔在了单元门门口,作势便要离开。
大妈围攻上去,声音叽叽喳喳响个没完。
“你还是不是人呐,这么可爱的孩子,你把她扔在这?!”
忽然传来的一声洪亮的叫声让何明德面色一变。
只见门口看门的大爷推开人群将宁小可抱了起来。
楼上黄根艳一首注意着楼下的动静,看见一群人围了何明德立刻跑下楼,脸上挂着笑,讨好的看向门卫王大爷。
从王大爷手上接过宁小可拉着何明德便跑上了楼,将昏迷的宁小可扔在泛黄的沙发上才长出一口气。
擦着汗指着何明德的鼻子便开始骂。
“你知道那是谁吗?!
那是儿子小学校长的爹!
你惹他不高兴,我儿子还怎么上学!”
黄根艳并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事,当初王大爷的儿子儿媳来看他,刚好给她撞见了,那可是一家私立的贵族小学,说是全英文教学。
何建的小学名额是她千求万求求来的,是以得罪谁也不能得罪门口那老头。
“我告诉你,要是惹得那老头生气,我儿子没学上,我就弄死你!
一天到晚只会喝酒赌钱,还要拖儿子后腿!”
黄根艳咬牙切齿地说道。
男人原本还有些惭愧,此时听见这话,从沙发上跳起来,眼见巴掌就要落到黄根艳脸上。
黄根艳昂起头,“你打我啊你倒是打啊,我看你打了我,你还怎么拿钱!”
说着望了一眼沙发上的宁小可,见她昏迷着,便毫无顾忌。
“我女儿供着你吃,供着你穿,你还敢打我!?”
何明德似乎觉着面子上过不去,伸手就去抓黄根艳的胳膊,两人不出意外地扭打在了一起。
那破旧的木门挡不住声音,楼上楼下又听到了打架的哐当声。
王守山原本觉得自己不该管这些闲事,可眼见着小团子被抱走后,楼上又发出了鸡飞狗跳的声音。
摸着口袋里红色的福袋,叹了口气,拄着拐杖上了二楼,接着敲响了201的木门。
门开了,黄根艳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谄媚的笑容。
何明德似乎也被老人的突然到访吓了一惊,手上拿着的烟灰缸还没来的及放下。
看见了女人威胁的目光,躲着老人的步伐,拍拍***进了里间。
看见沙发上躺着的小团子,腿上的伤口血液己经凝固了许久,地上的鲜血也还未打扫,鲜红的颜色看的王守山实在是于心不忍。
他缓慢看向忙着处理狼藉的黄根艳,只见她清扫出来一片干净的地板又给他送了一杯茶,只是杯子都用的久了还有些泛黄。
女人又忙叫了何建出来,何建听了手上的游戏却不断,戴着耳机随口带了一把卧室的门,砸门和不耐烦的叫喊声震耳欲聋。
“妈,你干嘛,我有事,你别吵我!”
人是出来了,可眼睛还一瞬不瞬盯着手机上的游戏画面。
这一家子都对沙发上昏迷不醒的宁小可置若罔闻,这哪像亲人?
王守山摇了摇头,这一家子看起来根本不会给孩子处理伤口,他方才看见孩子伤口里还扎着碎瓷片,打算亲自带着宁小可去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