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御史府后园的杏花林却已攒了满枝雪蕊。十二岁的苏清荷踮脚去够枝头开得最盛的那簇,绣鞋碾碎满地落英,腰间缀着的羊脂玉佩叮咚作响。
"当心!"
惊呼声未落,青砖墙头忽地翻下一道玄色身影。少年足尖轻点枝桠,惊起簌簌花雨,展臂将她拦腰抱住。清荷只觉天旋地转,鼻尖蹭过对方襟前银线绣的螭纹,凉津津的檀香混着少年人的体温扑面而来。
"陆怀瑾!"她攥住少年衣袖,绣着云雷纹的锦缎在掌心皱成一团,"你又翻墙!"
少年将军之子挑眉轻笑,将人稳稳放在青石径上。墨色箭袖掠过她发间,拈下一片花瓣:"苏御史若知你偷溜出府,怕是要把《女诫》抄上百遍。"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喧哗。清荷尚未来得及反应,已被陆怀瑾拽着手腕藏进假山洞穴。潮湿青苔蹭过裙裾,她屏息听着外头婆子们找寻的脚步声,忽觉耳畔温热——少年以气音笑道:"你猜,我们这般算不算月下逾墙?"
洞外春阳斜照,在青石板上投下杏枝交错的暗纹。清荷盯着近在咫尺的喉结随笑声轻颤,忽然瞥见他领口露出的纱布,雪色细布里渗着点点猩红。
"你的伤..."她指尖刚要触碰,却被陆怀瑾擒住手腕。少年掌心粗粝的茧子磨过肌肤,惊得她耳尖发烫:"前日校场比试的擦伤,早好了。"
清荷正要反驳,洞外忽传来重物落水声。她拨开藤蔓望去,只见池塘里扑腾着个梳双丫髻的小丫鬟,岸边洒落满地新折的杏枝——原是替她采花的侍女失足落水。
"站着别动。"玄色衣袂卷着疾风掠过,陆怀瑾已纵身跃入寒潭。初春池水尚带薄冰,他单手托起呛水的侍女推向岸边,另一只手仍死死攥着支并蒂杏花。
清荷提着湿透的裙裾奔到岸边,正撞见少年破水而出。浸透的衣衫紧贴着肌理,水珠顺着凌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