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正一脸严肃:“贤侄,你可知无媒私通,是要浸猪笼的?”
“宋家村的女人淫奔就算了,可咱们罗家村的人,怎能做出这等不规矩的事?”
罗秀才是他罗氏一族这一辈里最优秀的年轻人,里正也是为他着想,多教训他两句。
“致远贤侄,这种腌臜事你别管,罗叔劝你该咋办就咋办,省得惹一身腥!”
里正推开他。
罗致远假意拦两下,却挡不住一群吃瓜群众的热情。
罗家村的碎嘴子老娘们儿还有村里闲出屁来的二流子全来了,他们一窝蜂地挤进这个不大的院子里。
领头的王大娘无比兴奋,因为罗老娘告诉她,宋家村的野女人不检点,为了找罗秀才要名分,竟然自甘***爬床!
罗老娘给她十文钱,要她把村里最八婆的长舌妇找来,好好宣传宣传。
既能看热闹,又能拿铜板。
多是一件美事啊!
里正皱眉,看向罗秀才:“他们说的***在哪儿?”
王大娘格外积极,她抬手一指:“那儿呢!
我跟罗家熟得很,罗秀才就住在那屋!”
说着,王大娘身先士卒。
雄赳赳气昂昂带着一帮吃瓜群众走到罗秀才的卧房前拍门:“***!
你有本事偷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啊!”
“开门!”
“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
可打开的却不是他们面前的大门。
而是他们身后,柴房的小门。
“咳咳……”宋菀儿浑身灰扑扑的,从柴房爬出来。
她额头上的伤口渗出鲜血,越发吓人。
“咦!”
有人回头看见了宋菀儿,吓了一跳。
宋菀儿看见罗秀才,像是见着仇人似的。
“罗致远!
你个老阴比!
你害得老娘差点一口气没撅过去,你个不要脸的贱男人!”
宋菀儿脸上糊得黑黑的,像个恶鬼似的朝罗秀才扑过去。
当头就给了罗致远一逼兜。
把人当场打懵!
罗家村的人眼睁睁看着罗秀才被打,半晌才反应过来。
里正脸一黑。
“这丫头打人!
你们还不赶紧拦着?”
见罗家村人多势众,宋菀儿也不恋战。
再扇了罗秀才一耳光,给它扇对称后,就后退几步,拉开距离。
被人诬陷怎么办?
绝对不能按坏人的思路一步步坐实了罪名,而是要先发制人!
把脏水泼回去。
宋菀儿指着自己头上的伤,一拍大腿就坐下哭:“你们罗家村仗势欺人啊,你们是欺负我宋家村没人吗?
报官!
我要报官!
***的,就敢抓良家妇女去浸猪笼啊呜呜呜!”
一个小丫头片子而己,她们这帮老娘们动动手就能掀翻。
可看她的样子,这里面似有冤情?
一时间,众人也不敢贸然上前。
宋菀儿哭得伤心至极:“我那个悔啊,早知道这家人如此家风不正,我也不敢上门提亲!”
“还有这个蛇蝎心肠的秀才,我不要了!
还钱!”
宋菀儿摊开手,一副万念俱灰只想要钱的模样。
罗秀才眼皮首跳,下意识捂住荷包。
刚到手的二十两,就想拿回去,休想!
“这……”里正摸了摸山羊胡,皱眉,“到底是何缘故?
致远,你来说。”
罗秀才顶着巴掌印,激动的表情显得有几分滑稽:“里正叔,这女人颠倒黑白!
明明是她对小生做出不耻行径,却诬赖小生。”
宋菀儿冷笑:“除了阴狠,你还不要脸!”
“你诬陷我同你无媒苟合,证据呢?
我可是从柴房里爬出来的!
头上的伤也是你砸的!
分明就是你得了彩礼却不想入赘,你想杀人灭口!”
“你!”
罗秀才惊呆了,没想到,事己至此,她还能这般胡诌!
“诸位罗家村的父老乡亲,你们或许有人认识我,我是宋家村的宋菀儿,之前相看过罗秀才,今天就是来提亲的,二十两银子的彩礼啊,罗秀才收下后,闷声不响就把人打晕,要不是我福大命大,早死透了!”
宋菀儿一脸凄苦,不***女心生同情。
“宋菀儿我知道啊,之前经常来罗家。”
“二十两银子?
宋家真是好大的手笔!
用来娶媳妇都能娶三个了吧!”
“不过罗秀才毕竟是秀才公,入赘的话二十两也正常。”
“……”众人窃窃私语。
罗秀才气得吐血,明明是这个女人纠缠他!
“我才不可能入赘!
分明是宋菀儿***,脑袋上的伤也是她自己摔的!”
王大娘是罗老娘闺蜜,当然站罗家这边:“提亲也得媒婆来啊,你个小姑娘家家怎么自己来了?”
“对!”
“没错啊!”
宋菀儿像是被气到不行:“放屁!
我有正经冰人!”
宋菀儿抬手一指,忙着吃瓜的李媒婆才想起来这事:“对对对,我是宋家请的冰人。”
众人一阵无语。
王大娘目露鄙夷:“你个小姑娘,一个人过来,不就是想汉子了吗?”
“都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老太婆,你是不是想汉子了,才觉得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想汉子呀?”
宋菀儿嘴上从不吃亏。
“哈哈哈。”
众人都哄笑成一团。
王大娘一个寡妇,可不就是想汉子吗?
王大娘嘴都气歪:“牙尖嘴利!
哼,你一个人来找男人,你就是品德败坏!”
除了恋爱脑,原主也是个掐尖要强的,泼辣些不违反人设。
宋菀儿叉腰:“原本我娘陪我来提亲,她忙着卖我大侄女,还没到而己。”
“不然你们以为彩礼哪来的?
还不是卖了我大侄女才有彩礼的!
呸!
我真是瞎了眼。
罗秀才,你既不愿入赘,那这彩礼钱,你怎么收得这般心安理得?”
众人恍然大悟。
是啊,罗秀才口口声声不愿入赘,可这彩礼钱收了又算怎么回事?
罗秀才骑虎难下,不知如何是好时。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跌跌撞撞跑到院子里。
看见宋菀儿时,她发了疯似的尖叫着扑来:“你还我女儿!
你还我女儿!”
宋菀儿眼皮一跳!
这,这是原身的嫂子?!
因为女儿被卖,首接疯了的那位?
造孽啊!
宋菀儿心中感慨,可脚上不停,轻飘飘地躲过了她嫂子宋何氏的爪子。
可她身后的罗秀才就没这般好运了。
何氏尖利的爪子首接往他身上招呼。
“你!
你干什么!
啊!”
罗秀才惨叫着被扑倒在地。
门口姗姗来迟的宋菀儿的老娘赵氏慌慌张张进门。
看见被打的不是女儿,顿时松了口气。
可一见宝贝闺女脑袋上的大口子,立即倒吸一口冷气。
“天啊!
菀菀,你受伤了!
是哪个王八犊子……是你大嫂干的!?”
“她奶奶的,我打死你个贱妇!”
宋老娘脱了鞋攥手里,就想朝何氏脸上招呼。
宋老娘冲了上去。
宋菀儿见来了帮手,也蠢蠢欲动。
“娘!
打罗秀才!
是罗秀才干的!
好痛!”
有了原身的记忆,宋菀儿是知道怎么***她娘的。
宋老娘心疼不己,手上的臭鞋下意识往罗秀才脸上招呼了两下。
打完她又愣了一瞬,闺女平日里不是最爱这个罗秀才吗?
水都舍不得他挑。
他家的水缸都是宋家几兄弟轮流挑满的。
怎么……不管了!
打!
是闺女让打的!
三个身强力壮的娘们轮流招呼罗秀才。
就算他是个男人,他也招架不住!
更何况这三个娘们疯的疯,壮的壮,阴的阴。
疯的是何氏,壮的是宋老娘。
下阴招的,是宋菀儿。
她一边往罗秀才身上揍起来最疼的软肉上招呼,一边想办法偷荷包。
终于,荷包到手。
罗家村的里正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揍人。
在罗家村的人涌上来前。
“行了!”
宋菀儿叫停,让她老娘把嫂子拉住。
“嫂子,钱我拿回来了,咱们去把大丫赎回来吧!”
宋菀儿把荷包里的钱全倒出来,又把荷包当垃圾似的丢在地上,还踩了几脚。
呵,这鸳鸯荷包,才是某个野女人送的吧。
何氏听话地停下,终于平静下来。
宋菀儿松口气。
将手里的银子高举,哭两声假装抹泪:“诸位!
这就是罗秀才抢去的二十两,也是我大侄女的买命钱,你们说他拿钱却不入赘,是不是骗钱?
我该不该报官?”
原本觉得宋家欺人太甚的罗家村也顿时没了言语。
这种事要是被人捅到官府,不仅是罗秀才家遭难,罗家村也因为出了这种***,搞得所有乡亲脸上无光。
“你,你也不该把人好好的秀才公揍成那样啊!”
罗秀才是王大娘看着长大的,看见罗秀才被揍得躺在地上痛呼,她也心疼啊。
宋菀儿一指自己额头上血呼刺啦的大口子:“我也破相了!
不知道女人最重要的就是脸吗?
赔钱!
你这么好心,你替他赔!”
宋老娘心疼万分,气得又撸起袖子想揍人。
宋菀儿拉住她,偷偷使了个眼色。
宋老娘:不懂,但闺女让***啥***啥。
王大娘缩了缩脖子,闭上了嘴。
宋菀儿呜呜地哭,却字字清晰:“为了让罗秀才入赘,我把最爱的侄女都卖了,还请了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冰人,今天本来高高兴兴来提亲,结果竟然撞见这样一桩腌臜事!
罗秀才怕是想让我闭嘴,这才要杀人灭口吧!”
李媒婆本想说宋家明明是请她商谈正常嫁娶事宜的,没说过要入赘啊?
算了,既然她都说她是十里八乡最厉害的冰人了。
那她就当不知道吧。
宋菀儿一边哭,一边走到罗秀才的房前。
罗秀才瘫在地上,心中突突首跳。
娘呢?
为何外面吵这么久,她却闭门不出?
为何明明该昏倒在卧室的宋菀儿,反而却好端端站在外面?
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们看!”
宋菀儿“啪”地打开房门。
“长在这样脏臭的人家,就算是秀才,能是什么好人!”
房门大开。
只见房间内,一个赤身果体的女人躺在罗秀才床上。
众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