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哲学家沃兹基·朔德曾留下这样的话:世间如梦处处诡,大道如人个个癫。
——清境精神病院,院长室。
院长:“今年多大了?”
杜青:“谢谢,我吃过饭了。”
院长:“之前做什么工作的?”
杜青:“写网络小说的。”
院长:“是嘛,现在还在写吗?”
杜青:“不写了。”
院长:“为什么?”
杜青:“小说被封了。”
院长:“为什么?”
杜青:“我这人有个很恶劣的习惯,我爱说实话。
您知道的,说实话常常意味着不正确。”
院长:“嗯……我的病人里就有一位也是写网络小说的,也许你们会很有话题。”
杜青:“嗯,我能现在见见他吗?
您知道的,这年头寻找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是很困难的。”
院长:“现在不行,得等到晚上。”
杜青:“为什么?”
院长:“因为我喜欢在晚上进行文学创作或者讨论文学创作,明晃晃的白昼,总是让我灵感匮乏,难以提起兴致。”
杜青:“这样啊……很遗憾不能立刻见到您。
多么希望时间快快过去啊,我己经迫不及待了,具体晚上几点我能与您相见?”
院长:“不要着急,我等会儿去买只公鸡,等到晚上它飞上枝头睡觉的时候,就意味着到晚上了,那时候我们便可以相见了。”
杜青:“我出资,再买几只母鸡吧,有了母鸡的陪伴,这样可以让公鸡更早地睡觉,我也就能更早地见到您了。”
院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个难得的人才。”
杜青:“所以您是不是可以下结论了?”
院长:“恭喜你,你的才能正是我们所需要的,我决定正式聘请你来我院担任主治医师,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们携手并进共创辉煌,让每一个来我院治疗的客人都能有宾至如归流连忘返的极致体验。”
……8888楼层,9527号病房。
杜青拿着自己写的小说给一位病人看。
病人:“你他妈活该,你看看啊——《阿宾与白洁》,这是正常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书名吗?
一个书名就暴露了你这个人的丑陋。
封书是轻的,没报警把你这个人也拘了都算留情了。”
杜青:“又是一个没慧根的……言归正传,先说说,你是怎么进来的呢?”
病人:“病历档案上又不是没有,清清楚楚,自己看啊。”
杜青:“我不相信冰冷苍白的打印纸,我只相信从滚烫喉咙里激荡出来的呐喊。”
病人:“我很平静,不需要呐喊。
实不相瞒,我也是一名医生。”
杜青:“主治什么的?”
病人:“主治我自己。”
杜青:“那你这个研究方向还挺哲学的。”
病人:“告诉你个秘密,附耳过来。”
杜青附耳过去。
病人:“其实我不是精神病,我是被陷害了。”
杜青陷入了沉思。
病人:“太震撼了?
导致你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杜青:“我在努力计算你是第多少位说自己不是精神病的精神病。”
病人:“我真的不是精神病,但我很向往成为一名精神病,所以从娘胎里开始,我就在学习自制药物并服用,以此来达到让自己变成精神病的目的,很可惜,至今我依然是个正常人,也许我并没有超常的医学天赋。”
杜青:“只要你肯努力,总有一天,你会成功的。”
病人:“……感谢你的鼓励,我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对了,我最近呕心沥血,研制了一款新药,要不您先尝尝?”
杜青:“我先回去拿点辣子,我爱吃辣,没辣子拌着,再好吃的药我也吃不下。”
病人:“您住在一楼吧?
这精神病院又没电梯,从这8888楼腿儿到一楼,要好久的吧?
不如这样,您稍等,我先把药给您,您下去了可以首接吃,省去一半时间了。”
杜青:“好主意。”
病人开始浑身抓挠,来回地搓。
好一会儿,他一脸失望地自问:“为什么呢?
谁偷走了我的新药?”
杜青:“应该不是我吧?”
病人突然想起一事,猛地一拍脑袋瓜子,“哎呀不好!
我忘了那药不能沾水的!
你来之前我刚刚洗过澡,药都沾水失效了,被我扔掉了……抱歉,您得等几天才能吃到我的新药了。”
杜青开始浑身抓挠,来回地搓。
不一会儿,杜青手中出现了一枚黑色药丸。
杜青:“呐!”
病人:“什么鬼!
为什么你会有我的新药?
我的新药明明都被我扔进下水道了……你……难道说?
你偷了我的配方?”
杜青:“难道不是你亲口告诉我配方的吗?”
病人:“啊?!
我怎么不记得?”
杜青便又浑身抓挠,来回地搓,然后说:“呐!
你就这么告诉我的!”
病人:“我居然轻而易举就把那么复杂的配方传授给了你,并让你在短时间内即运用自如……原来我的天赋不在医学,而在教育啊!
从今天开始,成为一名合格的精神病,不再是我的第一追求,我要去做一名老师,专门教手搓药丸。”
杜青脱下一只拖鞋,一手拿着,一手熟练按键,拨通院内工作人员的电话:“8888楼9527号病人己经治愈,即刻安排出院!”
病人:“我早就说过我不是精神病了,早就该让我出院了。
不会很久的,等我研制成功能让我晋级成精神病的药,不用你们请,我自会来。”
杜青:“欢迎再次光临。”
病人微笑着点点头,闭上了眼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像是死了。
杜青穿好拖鞋,点燃一根烟,烟尘袅袅,腾蛇乘雾,似乎也恍惚,宛若某缕脱离世界的游丝般的神思。
院长推门进来。
院长:“他怎么了?”
杜青:“他出院了。”
院长:“可他还在这儿。”
杜青:“他的灵魂己经不在了。”
院长:“你杀了他?”
杜青:“灵魂穿越,徒留躯壳。”
院长:“以毒攻毒……看来真的有效。
他曾是我们这儿最好的医师……好了,你也回到你的病房去吧,我们己经准备再次开会研究你的病情,稍安勿躁。”
杜青:“所以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觉得我己经具备了一个正常人的应有素质了。”
院长:“明天我们去钓鱼吧。”
杜青:“明天?
可是……到了明天,明天就不是明天了......我们昨天去吧?
不……昨天也不是恒定的,会变成昨天的昨天或者昨天的昨天的昨天……今天就去吧?
至少目前看来,今天还是今天。”
院长:“你忘了?
我每个今天都很忙的。”
杜青:“……所以我们是不是永远也不能去钓鱼了?”
院长:“所以你安心在这儿住着吧。”
杜青:“看来只能这样了。”
院长:“忘了问一下,他穿越去哪儿了?”
杜青:“那是新世界,也是旧世界,那是一个世界,也是无数个世界。”
院长:“翻译翻译。”
杜青:“万物一切,或生或死,不过是我们幻了个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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