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夜郎惊魂
青铜壁灯渗着幽绿磷火，将墓室染成一片鬼蜮。我的手电光柱扫过斑驳墓墙，壁画上的士兵突然眼珠转动，甲胄缝隙渗出黑雾，腐臭裹着血腥味直钻鼻腔——那味道像是陈年尸油混着新鲜的血，黏稠液体正顺着石砖缝蜿蜒爬行，缠上我的靴底。
"三水哥！它们活了！"身后的小六子嗓音劈了叉，一柄青铜戈贴着他脖颈擦过，在墙上剐出火星。我踉跄着摸到石棺边缘，指尖触到凸起的云雷纹，脑中猛然炸开师傅临终前的嘶吼："夜郎祭司以纹为钥，九死......九死......"
话音未竟，师傅便咽了气，此刻他泛黄的笔记正隔着冲锋衣烙着我的肋骨。石棺突然震颤，一具覆甲尸身缓缓坐起，面甲下两点猩红如烛，手中长戟横扫千军。老王被掀翻在地，背包甩出个檀木罗盘，那是他金盆洗手前摸来的宝贝。
"喀嗒——"
壁画剥落处露出青铜齿轮，傀儡兵关节发出机括脆响。我突然看清它们腋下的铜钉，那是墨家傀兵的命门！刚要开口，一杆长矛已贯穿大壮的胸膛。他衣襟里飘出张泛黄照片，襁褓中的婴孩在血泊里微笑——那是他今早才给我看的，闺女满月照。
腐潮翻涌，壁画深处传来埙声呜咽。石棺盖缓缓滑开，半块玉佩泛着血光，其上阴刻三眼图腾，与师傅笔记里的"蚩尤血玉"拓片一模一样。
"接着！"老王甩来洛阳铲，铲头卡住傀兵咽喉的瞬间，青铜齿轮迸出火星。我趁机扑向石棺，掌心云雷纹竟与玉佩严丝合缝。
地宫轰然剧震，万千傀兵齐刷刷跪倒。黑暗中浮起一行彝文***，那字迹我在师傅的残卷上见过——
"夜郎天宫开，九黎黄泉来。"
掌心玉佩突然滚烫，恍惚间，我听见师傅的叹息穿透二十年光阴：
"三水，这是你的债......"
第一章·傀兵铜钉
洛阳铲卡在傀兵咽喉的青铜鳞甲间，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老王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