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事部Lisa甩来离职协议时，指甲油蹭花了我的工牌。公司困难期，理解下哈。
她假睫毛下的眼睛瞟着我淘宝买的通勤包。三个月后竞拍现场，我举牌的手腕上，
百达翡丽在镁光灯下反光。1人事部Lisa甩来离职协议时，指甲油蹭花了我的工牌。
公司困难期，理解下哈。她假睫毛下的眼睛瞟着我淘宝买的通勤包，
鲜红的指甲在纸面上敲了敲，签完去财务领补偿金，今天内清空工位哦。
我低头看那份协议，薄薄两张纸，边缘还沾着她刚补的玫红色甲油。
我的工牌照片上糊了一小块，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刮过，连名字都看不清了。易菲，
别愣着啊。Lisa不耐烦地转着笔，后面还有好多人等着呢。我抬头，
透过她身后的玻璃墙，看到走廊上排着长队——市场部、技术部、甚至几个中层管理，
全都捏着文件袋，脸色灰败。原来不止我一个。我拿起笔，在签名栏写下名字。
笔尖划破纸张的瞬间，Lisa的手机响了。她瞥了眼屏幕，嘴角立刻翘起来，
声音甜得发腻：王总监~嗯，正办着呢，马上就好~王总监。
三个字像刀尖一样扎进耳膜。三个月前，公司空降了一位项目总监，叫王莉。三十出头，
一身名牌，据说是什么海外名校MBA。
她接手了我做了三年的智慧园区系统项目——从需求调研到客户对接，全是我一手带起来的。
然后，上周的汇报会上，她轻飘飘地说：易菲啊，你这方案太保守了，客户要的是创新。
她所谓的创新，就是把我写的核心逻辑全部推翻，
换成一套花里胡哨但根本跑不通的架构。我试着解释风险，
她却当着全组人的面笑：你这种小公司出来的，眼界确实有限。而现在，
她成了留下的人，而我坐在这里签离职协议。Lisa收走文件，
递给我一个信封：补偿金和离职证明都在里面，记得交还门禁卡哦。我站起身，
她忽然又补了一句：对了，你的竞业协议……我手指一僵。竞业协议。
入职时签的附加条款，规定离职后两年内不得进入同行业公司。如果生效，我连找下家都难。
放心啦，公司现在这情况，懒得追究的。Lisa笑得意味深长，
不过你要是真去了竞争对手那儿……她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别惹事，
否则有的是办法整你。我攥着信封走出人事部，走廊上的同事纷纷低头，
像在避开什么晦气东西。回到工位，
我默默收拾东西——三年积累的笔记、客户送的纪念品、抽屉里备着的胃药。
隔壁工位的张姐偷偷塞过来一盒巧克力：菲菲，别往心里去……我摇摇头，
扯出个笑：没事，早想休息了。可当我抱起纸箱走向电梯时，手指还是抖的。
电梯门映出我的影子——普通的白衬衫、黑色西装裤、那个背了三年的平价通勤包。
而玻璃另一边的会议室里，王莉正带着她的新团队谈笑风生，桌上摆着星巴克新品，
人手一杯。我突然想起上个月团建，王莉举着香槟说：跟着我，年底奖金翻倍！
当时所有人都欢呼，只有我注意到她无名指上的钻戒不见了——后来才知道，她离婚了，
前夫是公司某个大客户的高管。现在想来，或许她从一开始就盯上了我的项目。
……走出大厦时，暴雨刚停。我站在写字楼前的广场上，
抬头望着这座工作了三年的大楼——玻璃幕墙冷冰冰的，映不出任何人的影子。易小姐？
一个声音从侧面传来。我转头，看到大厦物业的老陈，他手里拿着巡逻记录本，
神色有些尴尬：您这是……离职了。我扯了扯嘴角。老陈欲言又止，
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这栋楼啊，最近走的人太多了……听说连18层那家上市公司都在裁。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大堂里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招租广告，
其中一条格外醒目：B座22层整层出售，急售价优22层。我前公司的所在楼层。
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老陈还在絮叨：业主是个海外老太太，代理人急着套现，
价格比市价低两成呢……我盯着那条广告，
手指无意识摸向工牌——照片上那块被指甲油蹭花的痕迹，此刻像一道裂开的伤口。陈叔，
我听见自己说，能给我代理人的联系方式吗？他愣了一下：您要……？我没回答，
只是把工牌摘下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叮——手机响了。银行短信提醒，
一笔陌生汇款刚刚到账，备注写着竞业补偿。金额比我应得的多了整整三倍。
发件人是一串没存过的号码，但末尾四个数字我很熟悉——是前上司林总监的生日。
我站在原地，突然笑了。原来这场游戏，才刚开始。2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通知，
手指悬在拨号键上方，迟迟没有按下林总监的号码。那串数字太刺眼了——六位数，
足够让我在失业后喘口气，但也足够让我明白，这不是单纯的补偿金。
林总监在公司待了十年，从没做过亏本买卖。我退出短信界面，点开手机银行。
余额显示的还是上个月的工资，加上刚收到的这笔钱，勉强够我在这个城市撑半年。
易小姐？身后传来老陈的声音。他递来一张名片，边缘有些泛黄，像是放了很久。
这是22层业主代理人的电话，姓周。我接过名片，道了谢，转身走向地铁站。
雨后的空气潮湿闷热，衬衫黏在后背上，像一层撕不掉的标签。
地铁玻璃窗映出我的脸——苍白的，疲惫的，眼睛里却烧着一团自己都没察觉的火。
……三天后，我坐在一家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对面的周律师推来一份文件，
语气平静得像在讨论今天的天气：易小姐，根据遗嘱，
您继承的资产包括境外两处矿产的五年收益权，以及相关投资账户。我盯着文件上的数字，
喉咙发紧。七个零。单位是美元。您姑妈生前指定您是唯一继承人。周律师推了推眼镜，
她特别嘱咐，要等您满二十八岁才能告知——昨天是您生日吧？我猛地抬头。昨天。
被裁员的日子。她……什么时候立的遗嘱？五年前。周律师顿了顿，
确诊肺癌晚期的那天。窗外的阳光突然变得刺眼。我眨了眨眼，
视线落在文件末尾的签名上——易兰，笔画很轻，像是一笔一划忍着疼写下的。
我最后一次见姑妈，还是大学毕业那年。她坐在轮椅上，膝盖盖着毛毯，
笑着问我工作找得怎么样。那时我只觉得她是个脾气古怪的远房亲戚，住在郊区老宅，
终身未婚，养了一院子流浪猫。易小姐？周律师轻声提醒，
需要我帮您安排资金转入吗？我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文件边缘。
她……还留了什么话吗？周律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信封。牛皮纸信封，边缘已经泛黄，
上面用钢笔写着我的名字。我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年轻时的姑妈站在一栋写字楼前，胸前挂着工牌，笑容明亮。
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1993年4月，被裁员第二天。照片里的那栋楼，
就是我刚被裁掉的公司大楼。……走出律师事务所时，
我鬼使神差地拐进了公司附近的那家馄饨店。三年来，我几乎每周都来这儿吃午饭。
老板认得我，见我推门进来，头也不抬：老规矩？我点点头，在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店里冷气开得很足，我搓了搓手臂，忽然注意到斜前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深灰色西装，
后脑勺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陈总。公司最大的客户，
也是我那个被王莉抢走的智慧园区项目的甲方负责人。他面前摊着几份文件，
正皱着眉头打电话：……方案谁改的？原来的核心逻辑呢？我的心跳突然加快。
老板端来馄饨，热气模糊了视线。我低头喝汤，耳朵却竖得老高。王莉？陈总冷笑一声，
她懂什么智慧园区？上次演示连基础数据都对接不上……汤勺磕在碗沿上，
发出清脆的响声。陈总回头瞥了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突然眯起眼睛。
易……菲？我僵住了。他挂掉电话，直接端着茶杯坐到了我对面。真是你。
听说你离职了？馄饨的热气熏得我眼睛发酸。我扯了扯嘴角：陈总好记性。
你那套方案，我后来仔细研究过。陈总敲了敲桌面，比现在这个强十倍。
我捏着汤勺的手指微微发抖。听说你签了竞业协议？他突然问。我抬头，
对上他探究的目光。嗯，不过……不过公司现在自身难保，没空追究？陈总笑了，
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张名片推过来，我下个月要组建新团队，做智慧城市升级项目。
竞业协议的问题，我有办法解决。名片很简洁，除了联系方式，
只有一个抬头——远洋集团副总裁。远洋集团。行业龙头，比前公司大了不止一个量级。
我盯着那张名片，突然想起姑妈照片背面那行字。被裁员第二天。谢谢陈总。
我把名片收进钱包，不过我最近……有些私事要处理。他挑了挑眉，没多问。临走时，
忽然回头说：对了，你们公司那栋楼最近在找买家？我心跳漏了一拍。陈总感兴趣？
地段不错，就是租户质量太差。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你要是听说什么内幕，
随时联系我。玻璃门晃了晃，他的身影消失在烈日下。我掏出手机，
点开三天前老陈给的名片，拨通了周代理人的电话。您好，我想预约看房。
22层整层？电话那头传来翻纸声，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业主代理人会亲自到场。
可以。我顿了顿，请问业主贵姓？姓易。对方说，易兰女士。
我的馄饨汤里，突然砸进一滴水渍。3周律师把钥匙交到我手上的那天，
手机里跳出一条陌生号码的来电。请问是易菲女士吗？对方声音甜美专业，
我是锐才猎头的Kelly，这边有个上市公司的优质岗位特别适合您……
我站在22层空荡荡的走廊里，指尖蹭过刚换的新门禁卡，金属边缘冰凉。什么岗位？
智慧城市项目总监，薪资比市场价高出30%。她流畅地报出一串福利，
您明天上午十点方便面试吗？地址我稍后发您。我望着玻璃幕墙外熟悉的城市天际线，
忽然笑了。会议室号码是多少？什么？我说，
我慢慢走向曾经属于我的那间办公室，你用的座机号，尾数是不是5680？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两秒。这个号码我太熟悉了——前公司最大的那间会议室，
王莉最爱用的战场。三周前，我就是在那里被她当众否定了全部方案。
猎头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您、您怎么……告诉王莉，我推开尘封的玻璃门，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划出金色的条纹，我会准时到场。挂断电话，
我踩过积灰的地毯，停在曾经属于我的工位前。桌角还有我当初不小心烫出的咖啡渍，
现在盖了一层薄灰。手机震了震，短信弹出面试地址——果然是我曾经每天进出的大厦。
……第二天九点四十五分，我站在大厦楼下。三个月前，我是抱着纸箱被扫地出门的失败者。
而现在，爱马仕新款的鳄鱼皮包搁在臂弯，百达翡丽的腕表藏在袖口，
全套装扮花掉了姑妈遗产的零头。电梯门映出我的倒影：量身定制的藏青色西装，
头发挽成低髻，唇膏是恰到好处的豆沙色。不像去面试，倒像去收购。18层到了。
前台小妹抬头瞥了我一眼，突然瞪大眼睛。易、易姐？我冲她笑笑，
径直走向5680会议室。推门前，听见里面王莉尖细的嗓音：……她肯定来，
那种小公司出来的，失业三个月早该急了。我整了整衣领，敲门。门开的瞬间，
会议室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长桌尽头，王莉的咖啡杯悬在半空。她今天穿了件米色套装，
脖子上系着丝巾——我认得那个牌子，专柜价相当于普通员工三个月工资。易菲？
她上下扫视我，目光在我的包和手表上停留了太久，你还真来了。
我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听说有项目总监的职位？空气凝固了几秒。王莉突然笑出声，
推来一份文件。先做份笔试题吧，毕竟你之前那个方案……问题不少。我翻开文件，
差点笑出来——这是我的方案。确切地说，是被她改得面目全非的版本，现在成了测试题。
王总监。我把文件推回去，你们想招的，到底是解决问题的人，还是背锅的人？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比如这题。我点着被篡改的核心算法，你删除了数据校验模块，
知道会导致什么后果吗？会议室玻璃门外，已经聚集了几个探头探脑的同事。
我提高声音：系统会在三个月内崩溃，所有动态数据都会——易菲！
王莉猛地站起来，咖啡溅到丝巾上，这里是正规面试！哦？我打开手机，
调出录音界面，那请解释下，为什么猎头会用你们公司的座机打电话？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会议室门突然被推开，人力资源总监张毅闯进来，额头冒着汗。王莉！
总部审计组提前到了，要见智慧园区项目组全员！王莉的嘴唇开始发抖。
我慢条斯理地合上文件：需要我回避吗？你……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你当初的方案备份还在不在？我看着她精心修饰的指甲陷入我袖口，
忽然想起Lisa蹭花我工牌的那抹玫红。在啊。我抽出手，不过现在，
得按咨询费结算了。张毅的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易菲，如果你能帮忙……
时薪三千，四小时起付。我报出数字，看着王莉的瞳孔剧烈收缩，或者，
用公司最近的对赌协议细节来换。整个会议室瞬间死寂。
王莉的粉底遮不住她突然褪去的血色。你怎么知道对赌……我没回答，只是看了眼手表。
审计组应该到电梯口了。……两小时后，我走出大厦，手机里多了一条录音。
王莉终究还是妥协了——在我用五分钟修复了她搞砸的核心模块后。
录音里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如果三季度前完不成业绩，
创始人股份就要被强制收购……我拦了辆出租车。司机问去哪，我报出律师楼的地址，
然后点开陈总的名片。陈总，关于那栋楼的事，我有新消息。
我看着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大厦，不过这次，我想换个合作方式。车窗映出我的笑脸。
镜片反光处，隐约可见22层新换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4周律师把拍卖资料递给我时，特意指了指用黄色标记的条款。抵押方是星辉资本，
但实际控制人还是您前公司的大股东。我翻到资产明细页，22层赫然在列，
评估价比市价低了15%。流拍几次了？两次。周律师推了推眼镜，
明天第三次拍卖，按规定可以折价20%起拍。我合上文件夹。
玻璃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22层的轮廓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三个月前我抱着纸箱离开时，
从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回来。对了。周律师突然说，
星辉那边派了财务总监过来盯拍卖，姓赵。我手指一顿。
赵总监——就是当初在预算会上，当众说我团队人力成本超标的那位。
……拍卖行设在金融街的洲际酒店。我故意提前半小时到场，在签到处慢条斯理地写名字。
易...菲？工作人员突然抬头，您是个人竞拍？我笑了笑，递过去资金证明。
她扫了一眼，表情立刻变得恭敬。大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我选了最后一排。
前排有个熟悉的背影正在通电话，爱马仕腰带扣闪着金光——赵总监。
他对着手机点头哈腰：王总放心，底价已经打点好了...拍卖师敲下木槌时，
我正打量着这个曾经让我加班费被砍掉30%的男人。他后颈的赘肉堆在衬衫领口，
西服标签都没拆——范思哲当季新款，价格抵得上普通员工半年工资。B座22层，
起拍价四千八百万，每次加价不低于五十万。举牌声此起彼伏。价格飙到五千二百万时，
赵总监回头扫视全场，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半秒就滑了过去——他根本没认出便装的我。
五千三百万！他举牌喊道，然后得意地环顾四周。拍卖师刚要落槌，我举起了号码牌。
五千五百万。全场哗然。赵总监猛地回头，这次终于认出了我。他嘴唇蠕动了几下，
突然起身离席。三分钟后，我的手机亮了。陌生号码发来短信：适可而止，
星辉不是你能惹的。我笑了笑，把手机调成飞行模式。五千五百万第一次！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兴奋，第二次...大门突然被推开。
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瘦高男人快步走进来，举牌喊道：五千六百万！
我眯起眼睛——是远洋集团的副总，陈总的左膀右臂。竞价很快变成我们两人的对决。
当价格咬到六千一百万时，全场安静得能听见赵总监粗重的呼吸声。六千三百万。
我再次举牌，腕间的百达翡丽在射灯下反光。瘦高男人接到个电话，
听完后对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槌声落下时，赵总监冲到我面前，领带都歪了。易菲！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知道啊。我从包里掏出支票本，买楼。
他的目光在我的手表和包之间来回扫视，突然压低声音：星辉可以原价回购，
另外给你个人两百万辛苦费。我慢慢合上支票本。赵总监还记得吗？去年三季度评审会，
你说我团队出差住宿标准超标。他一脸茫然。我当时解释过，
那是为了赶项目进度连夜改方案。我凑近他耳边，
你当着全公司说——这种level的员工，住如家就够了。他的瞳孔骤然收缩。
对了，我走向签约台，麻烦转告王莉，下周一我会去收房。
她桌上那盆多肉——记得让她带走。……手续办完已是黄昏。我在酒店大堂咖啡厅坐下，
点了杯拿铁。介意拼个桌吗？陈总端着咖啡站在我面前，西装外套搭在臂弯。
我示意他坐下，注意到他无名指的婚戒——上次在馄饨店时明明还没有。恭喜。
他抿了口美式，不过六千三百万买层旧楼，不像纯粹的投资行为。咖啡师送来拿铁，
奶泡上歪歪扭扭画了颗心。我盯着那个丑陋的图案，突然想起被裁员那天，
Lisa指甲油蹭花的工牌。陈总今天派人来竞价，我搅散奶泡，
应该不只是为了抬价吧？他轻笑一声，从公文包抽出文件夹。
远洋想参与智慧城市二期，但需要原班人马。你团队那些老同事...都被裁了。
我打断他，王莉接手后第一周就优化掉八成技术人员。所以更需要你。他推来文件，
收购价可以谈，或者...他顿了顿，用星辉的对赌协议情报换。我猛地抬头。
他怎么会知道？玻璃幕墙映出我们两人的倒影。他胸前的远洋工牌闪着微光，
而我腕间的百达翡丽表盘正好转到六点整。三天后答复您。我合上文件，
不过现在...我招手示意服务员，这杯拿铁太酸了，麻烦换一杯。
服务员惶恐地道歉。陈总突然说：要杯蓝山吧，我请。不用。我站起身，
酸的咖啡就像错付的信任，倒了才好。走出旋转门时，手机恢复了信号。
十几条未读消息涌进来，最上面是张毅发来的：听说你买了22层？王莉正在联系律师！！
我回了个笑脸，然后点开房产APP，把22层的挂牌信息改成了业主自用，
暂停出租。5钥匙插入22层大门锁芯时，金属碰撞声在空荡的走廊里格外清脆。
我推开门，灰尘在晨光中浮动，地板上还留着搬家具时的刮痕。办公桌七歪八倒，
垃圾桶里堆满文件碎屑——他们撤得狼狈，连碎纸机都没用。易总，电工师傅到了。
装修经理老杨在身后喊我。这个称呼让我手指一颤，钥匙串哗啦掉在地上。弯腰去捡时，
发现墙角有什么东西在反光。是我的旧工牌。塑料膜裂了，照片上那块指甲油污渍已经发黑，
像一道丑陋的疤痕。我摩挲着卡面上模糊的高级项目经理字样，突然听见电梯叮响。
菲菲！张姐抱着纸箱冲过来，身后跟着七八个熟悉的面孔——全是原项目组被裁的人。
她一把抓住我手腕：群里说你把整层楼买下来了？真的假的？我还没回答，
人群最后方传来咳嗽声。林总监拎着公文包站在那里，西装革履，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空气瞬间凝固。就是这个男人，三个月前在裁员会上沉默地签完字，又偷偷给我塞了补偿金。
林总也失业了？我故意问。他苦笑一声，
从包里掏出个U盘：智慧园区2.0的全套设计图。王莉不知道我留了备份。
U盘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忽然想起竞拍那天赵总监扭曲的脸。条件？两个。
他竖起手指，第一，我要间独立办公室。第二...他顿了顿，等星辉破产那天，
让我亲眼看着。他镜片后的目光让我想起姑妈照片背面那句话——被裁员第二天。
成交。我接过U盘，转身对装修队拍手，先把董事长办公室装出来，玻璃要单向的。
老杨愣了愣：哪间是董事长...我径直走向走廊尽头那间最大的办公室，
推开门——王莉的香薰味还没散，窗台上那盆多肉果然没带走。这间。
我掐掉多肉的一片叶子，玻璃墙加装百叶帘，门禁设虹膜识别。人群骚动起来。
张姐突然指着窗外：那不是星辉的人吗？楼下停着两辆黑色轿车，
赵总监正对着手机吼什么，王莉踩着高跟鞋来回踱步。来收私人物品的吧。林总监冷笑，
昨天法务发现他们藏了五箱文件在机房。我摸出手机，
拨通物业电话：B座22层现在是我的私人产权，未经预约的访客一律不得入内。
挂断后，整个团队鸦雀无声。我举起那张污损的旧工牌，轻轻挂在门把手上。各位，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颤，今天开始，我们叫兰亭科技。张姐突然红了眼眶。
她抖着手从包里掏出个塑料袋——里面是七八张皱巴巴的工牌，全是被裁时人事部收回的。
早知道...她抹了把脸，我就该学Lisa，把工牌摔他们脸上。
我接过那些工牌，塑料膜上还沾着咖啡渍、指甲油、甚至口红印。最下面那张是林总监的，
边缘有撕扯的痕迹。老杨，我转向装修师傅，前台背景墙不用大理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