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是一下子睁开的,意识中找不到那种撑开眼皮的东西,眼部神经也不是在一个恐怖的梦中像在黑暗中行驶的汽车突然亮起了头灯那样急促的打开,更不是在喜滋滋的梦境中有程序有节奏的张开的,因为这一夜对秋华来说是无梦的,对她的大脑来说是无思维的。在睁着眼睛的头几分钟里,空白的大脑始终没能和无知的眼睛对上话。睁开眼睛纯粹是在一种意识的驱动下,就像被拍了迷糊药的孩子,驾驭着自己的身体,却不知正要走向何方。
窗外蒙蒙亮的天却恰恰清醒的执行着一天开始的使命,周围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静得甚至让人想发疯,想狂叫。
“啁啾”
清脆的叫声划破了清晨的宁静,也拨动了秋华大脑中的第一根脑神经。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脑神经像是古筝上细而敏感的弦颤动了,秋华隐约记起这半生不熟的叫声,大约在清晨,也许就是这个时候,或许是从最近几天才开始的,她想啊,想啊,想不出前因,也得不出结果,她只是无奈的随着意识走。
到了,是离家不远的小花园,振全提着旅行包,远远地深情的望着她;近了,是振全张开了手臂将她揽入怀中;感觉到了,是振全结实的胸膛和跳跃的心脏;停住了,像是电影片段一样的静止了。
秋华的眼前出现了一片电视停播时的雪花,换片了。
又看见了,是那只鸣叫的鸟;发现了,是缠绕在它脚踝上的小纸条;念出来了,是“想你的日日夜夜”几个字;清醒了,秋华知道这只不过是自己的癔想。
叫声与癔想从某种意义上说原本不该有任何联系,但是当秋华用自己思念的红丝带把所有对丈夫的期待和渴望与这只鸟儿紧紧系在一起的时候,等式便成立了。最近几天她总是担心这种叫声会悄然消失,也害怕发出这种声音的鸟儿会突然不辞而别,那对于她来说将会是一个不详的信号,或者说是一种预兆、暗示,她常常这样凭主观下着定义,她总是将生活中突然出现的事物和想象与自己的未来和生活联系到一起,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