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年,谢知川终于来接温南音了。
她站在佛寺前紧紧攥着裙摆,直到天黑终于等到了谢知川。
只是陪着他一起下车的,还有穿着一袭白裙明媚如光的沈望舒。
在佛寺的这三年里,谢知川的消息总会通过各种方法传入她的耳中。
每天重复着的,便就是他对领养回家的这位小侄女沈望舒有多疼爱。
她的脚才刚颤巍地迈出一步,手就被沈望舒给挽住了。
“小婶婶,真高兴见到你!”
她一笑,嘴角便有两个小梨涡露出来,看得温南音都有些醉意。
“听说小婶婶喜爱静修,我特意寻了一串佛珠来送给你!”
佛珠两个字像是触动到了温南音身上的一根弦,她的身子瞬间一僵。
手上触摸到那圆润冰凉的触感,仿似这三年来,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还有一声声张狂的笑。
“放啊!你不是最喜欢佛子了吗!”
“给我再深点!老子今天搞不死你哈哈哈哈!”
手一颤,佛珠掉落在地上,滚起细细沙层。
“小婶婶……”
沈望舒紧咬着唇,竭力隐忍着不让泪滑落,眸中盛满了委屈的光。
“我只是想要送你一份礼物,讨你欢心而已。”
“你要不喜欢我出现在小叔叔身边,我走就是。”
眼见着沈望舒真的要走,谢知川连忙揉了揉她的头安抚了她两句。
语气里全然是温南音奢望已久,却又从未感受到过的柔情。
抹掉沈望舒眼角的泪水后,谢知川的目光终于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这三年来,你还是没有静下心来吗!”
只是没想到,第一句话便就是质问。
看着他那愠怒的模样,她控制不住地恐惧了起来,就连身子都跟着颤抖了几分。
“南音,你怎么了?”
谢知川从未见过她这幅模样,手不由往她身上靠去。
只是手才刚碰到她的肩膀,就被她哆嗦着躲了过去。
在他正不解时,她突然跪下了身子。
每每夜里,她都能听到谢知川的声音在耳边循环。
接着便就是鞭子猛抽地声音。
“让你心不静,让你不静心!”
她颤抖着手往他皮带上解去。
“我知道错了,我真的静心了,老公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沈望舒像是被温南音的模样惊吓到了一般,整个人往谢知川怀里瑟缩去。
“小叔叔,我怕……”
手上的动作被限制住,想到那一遍又一遍的惩罚,温南音手连忙往后甩了下以方便自己的动作。
手肘才刚碰到沈望舒,就听噗通一声她摔倒在了地上。
膝盖擦过沙砾,血丝滴滴渗了出来。
谢知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双目因愤怒而充血到带了几分狠戾。
他一手掰过温南音的手腕往后一推。
只听咔嚓一声,肩膀似乎是脱臼了。
“温南音,没想到过了三年你竟然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我真是不该来接你!你就该永远留在佛寺里好好修心!”
谢知川抱起地上的沈望舒就往车上去。
倒在地上的温南音只是呆滞了两秒,立马就回过了神来。
她拼命地朝着谢知川跑去。
她不能再留在这里!
她必须离开,她要……活下去。
坐在副驾驶的沈望舒淡淡扫了眼就快跟上来的温南音,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但还不忘喊着。
“小婶婶,上车!”
见温南音一瘸一拐追了上来,谢知川满是厌恶。
他给她这么多次机会,可她竟然还是这般不知醒悟,竟还做出这种伤人的事情来!
“关门!”
他脚踩油门,再没看后视镜。
好不容易打开的车门,在惯性之下被关上,正好夹住了温南音的裙摆。
她被拖拽在地上,划破的伤口滴落点点血水化成了一朵朵花来。
“谢知川,停车……”
声音被风声掩盖,在裙摆终于划破的那一刻,她看见沈望舒回头朝她笑了笑。
嘴里一张一合地说着。
“***,去死吧!”
温南音好不容易回到那熟悉却又陌生的别墅,就听到房间内传来娇喘声。
“小叔叔,嗯……”
她的心一颤,脚上如灌铅一般,让她再挪不动一步。
直到房门打开,谢知川围着浴巾走了出来,湿哒哒的头发还在往下滴落水珠,有几滴顺着胸膛滑落进了人鱼线。
温南音就那么盯着看着,心底里的那个弦彻底断了。
原来,他不是禁欲。
他只是,禁她。
谢知川的眉头紧皱,一手掐住了温南音纤细的脖颈。
“温南音,我警告你!”
“现在望舒就在家里,你最好不要再冒出你那种龌蹉的心思!”
她垂眸,自嘲地笑了笑。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明明是他想要听到的答案,可不知道为什么,谢知川总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什么人彻底要离开他了。
“那就好。”
收拾好情绪后,谢知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温南音瑟缩在杂物间里。
她一只手紧紧攥着刚刚找到的身份证,一只手在好不容易找到的手机定下了最早的一班航班。
一滴泪无声地滑落。
下周,就是她可以重新活下去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