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帘微光
便利店自动门开合的机械声混着雨点击打盲杖的脆响，沈墨数到第十七个地砖凸起时，导盲犬阿布突然往右偏了半步。潮湿的空气里飘来橘子汽水的甜香，紧接着他听到童鞋踩碎水洼的声响。
"大狗狗！"女孩的声音像铃铛坠入玉盘，"你的毛毛在发光！"
沈墨感觉牵引绳传来不规则的颤动，这是阿布遇到强烈好奇者时的应激反应。八岁的金毛导盲犬轻轻蹭着他的膝盖，湿润鼻尖在雨夜里蒸腾出细小雾气。
"这是工作犬。"他摸索着解开腰间的荧光牵引带，塑胶反光条在黑暗中泛起幽蓝，"不能随便..."
话未说完，盲杖突然传来向下的拉力。女孩竟握着杖尖的橡胶头摇晃，金属杆身碰撞发出风铃般的叮咚声："这个摇摇棒是给狗狗玩的吗？"
沈墨喉结动了动。十年前也是这样湿冷的夜，未婚妻小棠最后一次为他挑选领带时，也曾这样晃着银灰条纹的布料问："这条像不像雨丝落在盲道砖上？"那时他的世界还剩最后5%的光感，如今连记忆里的色彩都在褪色。
"叔叔你看！"冰凉的塑料包装突然贴上他的手背，"橘子味软糖，分你一半。"
沈墨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腰撞在便利店玻璃幕墙上。阿布立刻横挡在他身前，发出低沉的呜咽。女孩身上飘来青苹果橡皮擦的香气，混合着雨水的铁锈味，让他想起急救室里心电监护仪的声响。
"晓晓！"高跟鞋踏碎水面的声响由远及近，"怎么把人家导盲犬堵在雨里？"
"可是妈妈..."盲杖被拽得微微发颤，"叔叔说狗狗十二岁就退休了！"
空气突然凝滞。沈墨听见女人倒吸凉气的声音，就像当年主治医师抽出他脑部CT片时的声响。阿布用温暖的身躯抵住他发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