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山的雪落在雷击木上时，会发出金石相击的声响。
我蜷缩在焦黑的树洞里，舔舐着前爪被天火烧穿的伤口。腐肉混着冰碴咽下喉咙的瞬间，忽然嗅到一缕异香——那是枝头将谢的寒梅，花瓣上沾着星点金血。风卷着雪粒子擦过耳尖时，我听见自己喉间滚出低吼，那是我作为黑豹的最后一次兽鸣。
"倒是只灵性的畜生。"
白须道人踏雪而来，麈尾扫过处，雷击木断面竟生出翡翠新芽。我本能地龇出獠牙，却见那瓣染血梅花飘落眉心，灼痛感霎时席卷全身。三百道雷霆在骨缝中炸开时，我听见自己喉间发出人类般的惨叫，混着雪沫的血水从指缝渗进冰层。
风雪暂歇时，玉虚宫前的冰湖倒映出青衣少年的模样。我摸着脖颈处新生的喉结，指尖在触及竖瞳的瞬间剧烈颤抖。冰面下的黑豹残影正在消散，它的右前爪还保持着蜷缩姿势——那是我被天雷劈中时护住心脉的本能。
"从今往后，你叫申公豹。"
元始天尊的声音从云台上飘下来，他指尖还残留着剥除我妖丹时的温度。我跪在雪地里数他道袍上的鹤纹，第一百零三只鹤喙沾着我的血。当童子捧来青铜药杵要我研磨朱砂时，才发现自己的指甲已被尽数拔去，新生的指端***如婴儿。
第一片梅瓣就是那时藏进舌底的。每日卯时三刻，当我跪着擦拭三清殿前的三千玉阶时，总要用牙齿轻轻碾过那瓣凝固的金血。扫到第七百级台阶时，云层里会传来十二金仙的论道声，他们说"妖物修行终是邪道"，说"披毛戴角之辈岂配仙缘"。
惊蛰那日，我在丹房外撞见了白鹿修士。他正在给青铜戒系上青穗，鹿角在晨光里泛着珍珠色。"这是要送人的？"我攥着扫帚低声问，喉结上下滚动着咽回妖类相通的共鸣。他笑着将戒面转向我，夔纹中央嵌着的琥珀里，封着一粒朱砂色的丹丸。
"等过了登仙大典..."他的尾音散在晨钟里，广成子的坐骑突然从云头扑下，衔走了那枚戒指。我看着白鹿修士追向玉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