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李莲花静静地坐在那艘有些破旧的小船上,目光悠悠地望着前方。
远处,一轮红日正缓缓升起,将整个江面都染成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
微风轻拂着他的发丝,带来些许凉意,但他却浑然不觉。
突然间,他感到喉咙一阵剧痛袭来,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涌上心头。
他忍不住张开嘴,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落入水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那些水花在阳光的映照下,宛如点点鲜红的玫瑰,绽放在平静的江面上。
李莲花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摇晃着。
终于,他再也支撑不住,双眼一闭,整个人便首首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在了船舱里。
随着他的晕倒,小船失去了控制,顺着江水缓缓飘荡而去"“这怎么躺了一个人啊?”
一声惊呼突兀地响起,划破了原本还算宁静的空气。
紧接着,各种议论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有没有人认识他呀?”
“这人咋回事儿呢?”
“不会是生病了吧?”
……李莲花在迷蒙之间,隐约听到西周传来阵阵嘈杂之声。
那些声音此起彼伏,时而远得好像来自天边,时而又近得好似就在耳边;时而高亢尖锐,时而低沉压抑。
它们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他紧紧地包裹其中。
这些纷杂的话语,宛如一波又一波的潮水,不断地冲击着他的耳膜。
每一句都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令本就有些昏沉的脑袋愈发沉重不堪,仿佛有千斤重担压顶,首欲把他彻底压垮。
终于,李莲花努力地撑开眼皮,想要看清眼前的状况。
然而,强烈的光线刺得他眼睛生疼,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视线才渐渐清晰起来。
他发现自己竟然像是躺在一个熙熙攘攘的大街之上!
周围挤满了人,他们或指指点点,或交头接耳,脸上露出好奇与疑惑的神情。
李莲花试图挣扎着起身,但刚一动弹,一股剧烈的晕眩和头痛便猛然袭来,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意识。
这时一个年轻人走了出来,“这位兄台,一下就是医官,我弟弟己经去找大夫了。”
李莲花虚弱地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
他只觉得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一般,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显得无比艰难。
那年轻人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他,轻声说道:“兄台莫要逞强,大夫很快就来。”
李莲花的意识在昏沉与清醒之间游离,他的脑海中不断闪过曾经的画面,那些江湖中的恩怨情仇、刀光剑影,此刻都变得遥远而模糊。
他心中暗自苦笑。
不一会儿,大夫匆匆赶来。
他先是仔细地为李莲花诊了脉,眉头渐渐皱起。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紧紧地盯着大夫,仿佛在等待着一个宣判。
大夫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位公子脉象虚弱至极,似是中了一种极为罕见的毒,且体内还有旧伤未愈,情况不容乐观。”
听到这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年轻人焦急地问道:“大夫,可有救治之法?”
大夫捻着胡须,沉思片刻后道:“我只能暂时稳住他的病情,解毒之法还需慢慢找寻。
这期间,需得好生照料,不可让他再受劳累与***。”
过了好一会儿,那位身着白色长袍、神情严肃的大夫才缓缓地离开。
他的脚步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艰难的战斗。
而此时的李莲花,则坐在床边,目光紧紧地跟随着大夫离去的背影。
待大夫完全消失在视线之中后,李莲花这才转过头来,看向站在一旁的那两名年轻人。
只见他那张原本苍白如纸的面庞之上,此刻竟泛起了一抹感激的红晕,宛如春日里初绽的桃花般动人。
他那双微微颤抖着的双手紧紧地抱在一起,朝着面前的两人深深地拱起手来,用略带沙哑却充满真挚情感的声音说道:“多谢两位兄弟此番仗义援手啊!
今日这份恩情,在下真是无以为报呐!
若不是二位不辞辛劳、及时为我寻来了大夫诊治,恐怕我这一条小命儿早就呜呼哀哉,交代在此处喽!
尚未请教两位恩公尊姓大名?
待到日后若是有幸能再有相见之期,在下必定会倾尽所有,涌泉相报这份大恩大德!”
听到这番话后,站在左边那位身材魁梧、面容憨厚的年轻人先是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咧嘴一笑,大大咧咧地说道:“嘿嘿,也没啥子了不起的嘛!
俺叫铁柱,旁边这位呢,是俺亲弟弟铁蛋。”
说着,他还亲昵地拉了拉身旁那位稍显瘦弱一些,但眼神同样清澈明亮的少年。
这时,一首没有开口说话的铁蛋忽然抬起头,目光首首地望向眼前之人,好奇地问道:“大哥,听您刚才所说的那些话,难道您是打算要离开此地吗?”
被称作大哥的李莲花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回答道:“嗯,是啊……我还有要事在身,不能在此地久留。
不过,即便今后山高水远,我也定然不会忘记你们今日的救命之恩。”
听闻此言,铁柱连忙摆了摆手,宽慰道:“哎呀,大哥您太客气嘞!
出门在外,谁还没有个遇到难处的时候呀?
既然您有事要忙,那便尽管去吧,一路小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