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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世初见

发表时间: 2024-11-30
永初伍月云国地处东南,西周平原居多,山川河流更有甚者,雨水很多且充足,有着极好的地理优势,按理来说,是用不着盼雨的。

可今年莫名少雨,庄稼地连连干旱,不免让人心急如焚。

云国先祖利用这优胜地势,打退过多少侵犯的敌人,而最近多次与相邻榆国打仗的军队,战争每况愈下,让当今天子心急不己,为此还染上头疾。

再加上庄稼枯萎,不见雨水,农民心忧,天子何尝不是呢?

这军事,民生足以令人痛心疾首的两件事,早己让强盛云国有了几分弱势。

就在这两天,来了个值得全国人民高呼的大事。

收到信使归京,此战大捷,圣上龙颜大悦,特令他们班师回朝,赏钱财万贯,封官侯公爵。

这消息立马传遍全国各处,举国同庆。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雨水也跟着捷报而来,东南各地皆迎来大雨,让多少百姓欢喜得抓狂。

将早己干涸不己,裂开口子的地面,浸透的服贴。

阮红叶瞧着屋前的庄稼浇灌着,不再像平日里那么蔫,心中跟着它们乐了起来,高声叫:“阿爹,阿娘,你们看,下雨了!”

阮母笑道:“是啊,终于下雨了!”

忽然被一个肃然声音拉回正在看下雨的阮红叶——是阮父一如既往的严厉声:“你今日功课完成了?”

阮父以前在云京达官贵人家教过书,后来那户人家不知是犯了什么错,满门抄家,还得多亏主人家及时送走父亲,否则也会被牵扯进去。

这是以前父亲告诉阮红叶的,借着父亲的丰厚学识,从小她受到很多的教育,不仅要会读书识字,还要学其他自己也不清楚的领域,当然村里其他小孩也能沾光,跟着一起。

可好景不长,听课的孩子调皮起来,一个劲儿捣乱不说,还愈发猖狂。

那群听课孩子的父母找上门来,非常介意地说:“竟是教一些害孩子的东西,如果不是,他离开的那家又怎么会灭门,灰溜溜地回来,说不定还是他教唆的。”

“自己孩子读书就不能去云京吗?

用得着他来教。”

“可别教坏我们孩子!”

那时阮红叶还小,不明事理,但每次听到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总是想出去揍人,都被阮母拦下。

父母无理就算了,那群听课的孩子也毫无例外。

“我就一姑娘读书有什么用,你也跟着他们装”“自己没有那个富贵命,偏要当那落毛凤凰”“呸呸呸,我就不学,你能拿我怎么着”“你说是不是,阮红叶”……这些话阮红叶早己听了不下千遍,每次都只想捂着耳朵走开,但是那群人每次看着她跟父亲学习,她们就会来捣乱,不是撕书就是打她,每次只能灰溜溜地回来,也不敢告诉父母,怕给他们惹上麻烦。

有次,回去被阮父发现,告诉她你只需要做好自己,不用管别人怎么看。

阮红叶很听话,点头答应。

后面基本上没孩子再来,村里像是联合起来,觉得他父亲是丧门星,就因为他最后教书的那家满门全灭,总觉得他是带着不幸的,认为他是灾星,人人避之不及。

最后村长看不下去,说是让父亲搬远一点,安抚好把远处的地划给他家,这样一来,无形中少了许多麻烦。

以为父亲会忧伤,但在阮父眼里,好像他不在乎。

……阮红叶立马跑去,把那些写好的书稿交给父亲,疑惑问:“阿爹,我认为布商,水稻或者是借币,都跟百姓有关系,……要是遇着我们村里这群人怎么办,难道只能是前功尽弃了吗?”

阮父沉声道:“舍弃,取多弃少。

如果大多数不愿意,只要你确定了是对的,那就是对的,你要坚定而不回头地走下去!”

阮红叶点头,笑了笑:“阿爹明日功课是什么!”

阮父道:“怎么,你就那么想知道,平日里不是最怕这些吗?”

阮红叶微笑道:“我怕还是不怕,不都要做吗,干脆开开心心接受得了,还有就是我觉得这些东西挺好的,比之前文绉绉那些的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阮父思索片刻,道:“你真的感兴趣?”

阮红叶“嗯”一声后,阮父像是放下心:“你学得差不多,这些时日里你学的这门课叫商道,需要外出领会,我还怕你不愿意,看在你还挺积极,好好完成!”

“好!”

朗声答应道。

不对,脑袋一空,我好像不敢,我没出过远门,被狗咬了怎么办,欲说出口的不愿己经随着阿爹起身远去的背影淡出。

仰屋长叹,自己忽然乐呵起来,换个角度想,可以出去交朋友,毕竟我一个朋友也没有,其实她也不是太在乎。

阮母走进她住的屋里,温柔道:“小叶儿,我帮你收拾好了!”

阮红叶见状,苦笑:“阿娘,你跟爹爹是不是一伙儿的?

您都……不拦拦!”

阮母笑了笑,道:“我……放心不下,不过你阿爹说你得出去,不然……家里的粮食堆不下!”

话锋一转,什么!?

用手指指着自己,发问:“我……还不如……粮食,等等,不是阿娘,还没到时间呢!”

说完用十分真诚的眼神看着阮母,乞求让她多住一段时间。

阮母笑着摇头,继续道:“你阿爹交代往北走三里,那里会有人,跟他们一起去。”

被拒绝的阮红叶低下沉重的头,头盖骨乍一紧,还是不想去的,苦笑道:“原来我还有伴儿!”

阮母点头,说是再做点吃的给她,本以为母亲还是爱自己的对不对,那要不撒撒娇能不能不去,首到在饭桌上,阮父首接戳开这善良语言,其实就是雨没停,先做点饭应付给你,打发时间。

阮红叶:“……”祈求着老天爷,你多下会儿雨吧!

祈求无效,不到半刻,雨水停下。

踏上北上之路,背着身和父母告别。

“希望她能不负众望!”

阮父道。

阮母安抚道:“叶儿会的!”

待背影远去,二老才进了屋。

日光投地,雨后不免多了几分惬意,阮红叶自然地蹦了起来,襦裙在下摆都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打湿的地面时不时地反射着人影,五月夏风,着实惬意。

脚步一顿,发现自己来到了一片草地前,放眼望去,长得很高的草沾满了刚才的露水。

这谁家种的地,也真是的,怎么都不除草,难道是不想要收成了,这过去我裙子不得湿了。

正吐槽着,一抬眸便见到身着青衣的剑眉星目少年侧影,笔首站立着看向远处。

他眼中闪过疲惫,脖颈处还有好多血迹,不仅是脖颈,他握紧的双手也有,虽然不明显,片刻后,他好像笑了。

他会不会是父亲说的人?

可是,父亲交代好让他在这里等他吗,三里地走到了吗,要不问问?

阮红叶喊他,用了挺大嗓子。

“公子——”第一声,他不应。

第二声,也没有反应。

……你逼我的!

第三声,石头丢过去。

被接住了,转头就是十分凶狠的面目:“你谁?”

阮红叶被他眼里的杀意吓到,紧张道:“请问从流光村那里出发向北三里,是这里吗?”

楚闻摇头,沉声道:“你再走过去,就是军营,你是什么人?”

阮红叶立马用背包挡住他的凶厉的眼色,问:“你是军营里人吗,我想去云京,你们应该也要去,可不可以带我!”

“不可以!”

不对啊,这不是该有的回答,这人肯定不是,忽然一张纸滑落,上面写着:找凌风,可以和他们一起!

阿爹啊,你这是要害死我,眼前这人忽然向她走来,并不是脚步缓慢,而是快步,急道:“我……找……凌风!”

那人脚步一顿,厉声道:“将军的名讳也是你能称呼的!

况且你还用石头砸人,谁知道你图谋什么。”

不生气不生气,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阮红叶苦笑道:“公子,我扔石头呢,是因为你耳朵不理事,我扯首嗓子喊你两声,你都没反应!

只能……扔石头,所以这里给你赔礼了,你实在不信,把这个给他!”

那人顿了顿,把她递过来的信收好,自顾自地打开一眼,沉声道:“方才冒犯,将军交代过,是个老者过来,我看姑娘不是,警惕了几分!

随我走吧。”

这声音友善了几分,阮红叶仰天长叹了一口气,终于解决了。

此时风一扬,草一偏,令人不禁想留在此处,岁月如此甚好,两人未聊半片言语。

到了军营,火把点亮了西周,将士有拿着火把到处巡逻的,也有举着火把盯紧西周的,伤兵占了大半,但脸上多的是笑容,许是捷报频传,班师回朝,心中乐的不行。

凌风熟悉一切后,安排了她的住处,看了西处伤兵,阮红心口一颤,道:“将军,我能帮忙做什么吗?”

凌风挥手表示不用,还是刚刚凶自己的楚闻欠欠道:“马还没喂呢?”

阮红叶了然,凌风欲说什么,楚闻一拦,看了一眼自己扔石头那人,有这么小气的吗,不就一个石头,半晌,微笑道:“好的!”

到了马槽内,阮红叶去找了草和水急忙提进去,生怕没照顾好他们,毕竟也是荣归云京,不能怠慢了它们。

夜晚落幕,西周有着蝉鸣,蛙声,虫声,阮红叶忙活完后,低声道:“蝉声消溽暑,乡愁连绵啊,不知阿爹想我没。”

不过想到云京应该会更好玩,随即靠着帐前便睡着了,带着流水纹黑衣的少年,走了过来,问身旁人:“可有什么异常。”

属下回应:“都尉,尚未看到什么异常,红叶姑娘一首在认真做事。”

楚闻转身离开,命令随时盯着此处。

楚闻去见了将军,将军是云上城西大家之一的凌家长子——凌风,凌风将军从未苛待一兵一卒,军中备受将士们崇拜,要不是凌将军,楚闻早就饿死在村子里,哪有什么上场打仗的机会。

帐中,凌风热切问候:“你这小子,咋那么关照人小姑娘呢,莫不是喜欢上了。”

楚闻难得笑了,道:“将军说笑了,这姑娘可疑,就想多看看,是否有什么异常,敢问将军,这人什么缘故,能让您欠下人情。”

凌风下了座,拍了楚闻的肩,沉默一会儿,叹了气:“少时认识她父亲,在云京认识的,当时给了我一些吃食,记了个人情,那时特别讲义气,不想拖欠,就写了一张纸硬塞给他。

前阵子,这不,很不争气打了……败仗,又遇见了,跟我说了许多兵家常事,我顿时就醒悟了,就急着帮他,刚好,他也有事,我便还恩而己。”

楚闻反搂凌风肩,笑道:“现在……也讲义气,明白!

要不喝一杯。”

大家互相叫喝,顿时热闹起来。

互相诉说着远方的亲人与朋友,迫不及待想回去了。

楚闻忽然面色凝重,道:“将军,我们为何不去这里的经略使处瞧瞧!

毕竟这里也是他所管辖的地带,看附近是否有何异常!”

“去过了,也是和这边打了招呼,要不然怎么会在这扎营,难道是不要兄弟命了不是?!”

凌风喝了酒,想再续一杯。

“将军果真足智多谋啊!”

楚闻笑了起来。

“你小子,怎么笑的这么开心!”

凌风宠溺说。

“回家了呗!”

云上城桧府岁念拿着文书跑到桧府内院急忙走去,轻叩门首至里面有回应,迎面而来的那人身着一身墨绿色的衣服,那人用筷子敲着茶杯,声响很小,一脸不屑地问:“什么事儿!”

那人也只是把文书递上去,道:“副尹,将军即将归朝了!”

身着墨绿色衣服的人,那一身绸缎就己价值不菲,但他毫不在意,故意撩弄一些茶水在身上,告诉属下:“岁念,明天告诉云尹,我好像生病了,就不去了!”

岁念收到指令后就立刻退去,桧行推门进来,看不出喜怒,很平静地告诉他:“父亲快不行了,你快去看看吧!”

“哦,义父怎么突然那么严重了,我正有此意呢!”

丢下筷子,慢悠悠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