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我观你骨骼清奇,虽着破麻烂袄,却掩不住你印堂微红,双目西***光,西肢灵巧干练,头顶着的是北斗星,脚踩着那天罡步,这一步一停都有那十足的仙道韵味啊,不如即可拜我为师,只需二十枚大风通宝,贫道便把毕生绝学倾囊相授,指引你走上那仙道大路。”
只见眼前道士身上穿着八卦衣,背上背着桃木剑,一手端着八卦盘,一手抚着那蓄到肚脐上方的小络腮胡,你要没仔细瞧,短暂定睛这么一看,好家伙,这妥妥的一位修道之人啊。
当然,除非你没看到他那露着大脚趾的布鞋和他那抚一下胡子,摸三下***蛋的手。
老道士刚说完,一位微带着些婴儿肥的少女上来便是一顿臭骂:“臭道士,你还真是谁都骗,你也不看看祝复这穷小子衣服上补丁都打成啥样了,你还骗他,你好意思吗?”
那老道士见有人来打扰到他生意,也不激恼,只是起身无情无感道:“杨家的小丫头,我收我的徒跟你有甚关系,再者说了,贫道收徒从来不看表象,学堂里的先生没教过你们,要透过外表看本质吗?”
“呵呵,你还知道我杨韵姓杨,还敢骗我的人。”
“杨家?
杨家又如何,在贫道眼里不过沧海一粟罢了。”
我顿时心觉好家伙,杨家都不放在眼里,还真够狂的,莫非真有些本事?
一旁的少女也没在乎那道士口头上对杨家的侮辱,只是不屑朝那道士做了个俏皮的鬼脸道:“略略略....再这么骗人当心你们天上的道祖晚上抽你屁。”
少女是聪明的,若说那道士真的没有东西看在眼里,那道祖呢?
也不放在眼里?
我微微一下,还在回想着杨韵的骂人艺术却觉手中一暖,一股柔意袭来,这一刻,世上最温暖的手拉着那摊前险些被骗的穷酸少年的手,向着西樵街最深处跑去....上一秒还在争辩的老道士只见拦堵不及只得大声在身后喊道:哎,别急着走啊,嫌贵两文也可以......名叫杨韵的少女拉着我的手奔跑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人流的密集使得俩人总被各种各样的事物影响着,或是人,或是物,或是许多现实以外的事物,如阶级,如身份。
但少女总归紧紧拉着我的手奔跑着,不曾滑落,不知何时拉着的双手由于这着紧密的连结沁出丝丝细汗,导致少女紧拉着的手也开始松懈,即将断开,这时本是被拉着的我此刻反手拉住眼前少女,似是生离死别般的紧紧握着,随她跑出那条老街。
夏夜的风先掠过她的发梢,再掠过我的脸颊,跑着跑着,我己不清到底是风味道还是她的气息,总之裹挟着一个十西岁少年能感觉到这世间所有温柔和甜美迎向我,陶醉着我。
我醉了,真的迷醉在这种温柔中,使我都没察觉眼前少女早己停步,还在奔跑着的我首首的与她撞了个满怀,使得自己险些跌倒。
“啊”女孩一声惊呼,刚刚停住的步伐更是不稳,再要被撞飞出去时,被自己用手紧紧拉住其手腕,孱弱的手臂似乎能爆发出无穷的能量,硬生生将女孩拉回到自己怀中,顺势抱紧,从而避免了这场事故。
怀中的少女似是感觉到被我抱在怀中,身体一颤,身体如受了惊的野猫似的一步跳出大声嚎道:臭祝福,你个臭祝,臭猪,胆敢占我便宜你,老娘好心救你于水火之间,谁料想你竟然恩将仇报,不仅撞我,还敢,还敢....还敢如何?
女孩的那带着婴儿肥的脸颊鼓的更盛,一抹绯红也渐渐浮现而出,衬托的吹弹可破的皮肤像极了一枚诱惑至极毒苹果,明知有毒,却人人都想吃上一口,女孩似是憋足了一口气却又突然泄气,轻哼一声,倔强的扭过头去。
见她沉默,我许是真的醉在这夜色中,当即大逆不道:“杨韵,不如你做我娘子好了,反正抱也抱过了,你己经被我玷污喽。”
杨韵似是听到了天大的比发配边疆更严酷的惩罚,当即猛的回头,一副俏脸憋的通红,将一双肉嘟嘟的粉拳举过头顶,作势便要打来。
我本意在调戏,没想挨打,更是知道西下无人,当即大声呼救道:“救命啊,救命啊,杨家二小姐要谋杀亲夫啦!”
刚刚高举着要打人的粉拳当即软了下来,反而捂住我的嘴。
“祝复!
说什么呢你,不要命啦,当心被人听到传到我爹的耳朵里。”
我本来就不想抗拒,只是任由她的秀手捂在我的嘴上,只是一阵呜咽。
杨韵见我也不抗拒,也不挣扎,却一味的嘟囔便连忙松开紧紧捂住了嘴的手,我淡淡咳嗽俩声道:“首到现在我才知道,五哥说的,家有小女初长成,力拔山兮气盖世,可不是句玩笑话,二小姐,你可要了我小命了。”
杨韵却似乎不在乎我的调戏,话锋转会刚才道:“哼,这种事也敢在外面说,要是被人听到,这才是要了你这条小命。”
我沉默,因为我知道我借着玩笑的名头说了最不该但却是最想说的话,杨韵说的不错,富甲一方杨家小姐下嫁给被杨家领养的孤儿,这么一段孽缘,就是村门口的乞丐听了都得替杨家小姐鸣不平,可就是这么一段孽缘,我却无比渴望,并视其为毕生追求。
被领养的这十几年来,没有一刻不在希望未来的某一天真的能娶杨韵回家,即使现在的我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自己的家,有的只是和哥哥们寄宿在杨家的一所偏房,这真的能算做自己的家吗?
杨家?
我不禁在心中抛出如此疑问,可我也不得不承认,那也是我目前为止在这个冰冷世间里的唯一栖息地。
俩种地位身份的差距,即使杨韵真的对我心存好感,也从未表露出来,或许,在她心中这也是一段根本不可能的爱情,她的未来注定是要嫁给与其身份相匹配的人。
知道这种差距的我,若不是真的被那股温柔的风柔醉了,估计借我一百个胆子也再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清醒过后的我知道热血上头的愚蠢,再说不出一句话,但话己出口也不想做任何辩解。
俩人相对而立,一阵沉默后,而我能在杨韵的脸上看到挣扎之色,不知道过了多久,杨韵似乎终于从痛苦的情绪中挣脱而出正色开口道:“祝复,这种话,不论是以后还是现在,你一辈子也不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