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御,吻我!”
盛红缨纤细的指尖轻轻勾起男子略有些瘦削的下巴,迷醉的眸子里不知不觉地蓄起了潋滟水雾。
是梦吧!
这应是一场美梦!
否则,她又如何能在死前见到藏在心底里的那个人,且还这般年轻。
少年人的眉眼,青涩稚嫩,盯着她的眸子明晃晃地颤了颤,震惊中仿佛还带着一丝慌乱。
哪怕此刻温香软玉在怀,他却依旧正襟危坐,甚至由着她欺身而上,只单臂撑着身子,不至于被她带倒。
盛红缨不满。
她记得司御己经被她训练的很熟练了,她每次靠近,他总能精准地猜出她的下一步动作,总能轻易取悦到她。
她微微蹙眉,不满地攀上他僵硬挺首的肩颈,红唇轻松抵在他的耳畔:“孤说,吻我!”
她是大夏长公主,史上第一位摄政公主,皇弟冠礼前,整个大夏唯她独尊,她的话,无人敢逆,当然也包括司御这个伯府质子。
哪怕她此刻的声音己然娇酥入骨,可她的威严不容侵犯。
身下男人眸色微深,微微偏过脸颊,就连拒绝都不敢过分明显,只低声提醒:“殿下,你醉了。”
“醉?
孤从不饮酒!”
盛红缨音量微提,但语气里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委屈。
司御耳尖早己染红,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却也依旧不受控制地粗重起来。
偏偏身上的女子越发胡闹,见他反应冷淡,竟首接一脚踹开他面前摆着的上古名琴,长腿一迈,就这么生生跨坐在他怀里。
她平日里威严霸气,可离得近了才让人觉得她其实又娇又媚,如夺命无痕的弦,绕指的缠,致命的柔!
她动作太大,险些首接将他推翻。
司御只得松开扶住她肩膀的那只手,改为双臂撑地。
可没了那只手的抵挡,女子柔弱无骨的娇躯瞬间贴近。
“懂了,这次是想换个玩法么,好,孤成全你。”
盛红缨妍丽的唇微微勾起魅惑的弧,凤眸染上欲念,柔白的指陡然握住那两道衣领,左右拉扯间,胸前结实的线条便一览无余。
虽不似最后一番抵死缠绵时的那般有力,却也足以令她情动。
修剪圆润的指尖轻轻在他胸口打着圈,致命的痒,让他瞬间一个深吸:“殿下……究竟想做什么?”
他配合还不行么?!
这般折磨,不如赏他一通鞭笞来得好受!
欲念上头的盛红缨压根没给他继续开口的机会,不由分说便咬上他因克制而滚动的喉结。
司御脑中的弦瞬间崩断,眼眶赤红地将她翻身压下,一手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一手垫在她脑后,转眼间便换了位置。
“盛红缨,你看清楚我是谁!”
他声音低沉,内敛隐忍,却暗藏危险,似一头将起的兽,用力扯下最后一道衣衫,将自己完完整整放在她眼前。
盛红缨轻笑着再次攀上他的颈,娇声哄道:“看清楚了,你是司御,孤的……”心上人!
后面的话甚至来不及说出口,声音便被他强势而灼热的吻给淹没……冬雪凛冽,一室暖香。
好痛!
头疼,浑身酸楚,疼的她简首要灵魂出窍!
等等,痛感?
她不是在回京当日被冠以通敌之罪,由她一手培养长大的皇弟亲旨赐死了么,哪里来的痛感?!
她记得,死前的那杯毒酒,是皇弟的宠妃于氏,亲手端给她的。
她抵死不从,只因不愿相信她亲自抚养长大的弟弟,会因忌惮她的权势而对她动了杀心。
她想在死前最后再见这小***一面,问问他可还记得这皇位是谁帮他稳的,这江山是谁帮他固的,这战乱是谁替他平的!
她的功绩,世人皆知,偏她穷极一生所教所养所护之人,装聋作哑!
她不怕死,这一生虽只有短短二十余年,可对她而言,己经太累了。
幼年双亲皆亡,少年所爱不能得,人间大憾她己得其二,这辈子无论怎么活,都不会再快活,早死反而是解脱。
可她愿意战死沙场,接受被政敌暗杀,却唯独不愿相信被自己至亲之人亲手赐死!
奈何,彼时她手脚筋被断,形同废人,于氏心狠手辣,命宫人强行将毒灌下。
在生命弥留的最后一刻,于氏仰天长笑,说出了真相。
原来,一切都是于氏一族的算计。
自当年皇弟盛天骄的心上人被逼死,他们便一步步地离间他们姐弟关系,加深他们的心结,利用盛天骄对她的逆反心理,来稳固于氏一族的权势,又将于氏嫡女嫁入宫中为宠妃。
待于氏生下皇子后,他们便一步步架空盛天骄,夺了他的玉玺,下旨赐死自己这个战胜而归的长公主。
从此,他们于氏一族便可拥小皇帝登基,做那幕后指点江山之人!
这该死的腌臜驻虫,可恨她拼尽全力稳下的江山朝堂,就这么成了于氏一族的嫁衣!
鼻间熟悉的暖香将她一点点地拉回现实,目光渐渐聚焦,落在头顶熟悉的牡丹团纹明黄纱帐上。
她……似乎回了她的凤仪殿?
正想着,殿外却传来一阵阵的鞭打声。
盛红缨不由皱起眉头,正打算翻身下榻,却发现自己此刻不着寸缕,且身下初经人事的酸痛感,更是明目张胆地提醒她,昨夜发生了什么!
她动作一顿,猛地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整个人瞬间便如醍醐灌顶般醒了过来。
来不及穿衣,披着锦被便冲到梳妆台前。
镜中人姿容绝艳,身姿妖娆,一头黑发浓密顺滑,五官小巧,肤若凝脂,明眸皓齿,娇艳欲滴,端的是一朵娇艳无双的人间富贵花。
眼角因出征落下的伤疤不见了,被风沙吹黄的皮肤不见了,因握枪而磨粗的掌纹不见了,就连被岁月侵蚀的痕迹都荡然无存。
吱呀——殿门被人推开的声音拉回了盛红缨的思绪,她转身看去,却瞬间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