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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帘门拉下的刺耳声惊醒了古董店的守宫蜥蜴。
它贴着玻璃缸壁，瞳孔里映出两个被台灯扭曲的影子。
“我要那件战国骨瓷。”裹着黑风衣的男人摘下手套，食指敲了敲陈列柜。
店主老周的后颈渗出冷汗。
这尊三十厘米高的白瓷瓶是他上周从青梧镇殡仪馆收的。
瓶身泛着死人指甲盖的淡青色。
搬运工不小心磕了下底座，竟震出截灰白指骨。
“您看这沁色多漂亮...”老周用绒布托着瓷瓶转身时，声音突然卡在喉头。
客人正把脸贴在玻璃缸前。
猩红的舌尖舔过守宫断尾的伤口。
蜥蜴僵直的尾巴在男人齿间化作齑粉，落进他风衣口袋时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知道为什么骨瓷比普通瓷器贵三倍吗？”男人抚摸着瓶身冰凉的曲线。
指甲划过内壁某处时，暗红的铭文突然在釉面下游动起来。
“人类股骨煅烧的骨灰占原料一半以上——而你这尊，用了整条脊椎。”
老周倒退着撞上博古架，唐代铜镜哐当坠地。
镜面照出瓷瓶诡异的仰角。
本该空无一物的瓶口此刻探出半截指骨。
指骨蘸着镜框裂缝渗出的血珠，在内壁勾画更多咒文。
电视突然跳出的新闻救了老周一命。
“青梧镇突发恶性案件，死者王某盆骨离奇消失...”女主播的声音让男人动作顿住。
他风衣下摆扫过柜台。
老周再抬头时只剩柜面一沓冥币在燃烧。
瓷瓶在蓝火中裂开蛛网纹。
那截指骨啪地黏在正在直播的屏幕上。
女主播的锁骨位置突然浮现蛇形血痕。
当她困惑地抬手整理项链时，整个演播厅的灯光开始频闪。
守宫蜥蜴在凌晨断气时，它的骨架保持着攀爬姿态。
尾椎骨第二节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