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打翻的蓝墨水浸透边境线时,温挽晴正在给最后一块黑板报描红。粉笔头突然断在"国"字的勾上,窗外的白桦林惊起一群寒鸦。
枪声。
十二声连发,间隔精确得如同她手腕上的机械表。温挽晴扯下沾满粉笔灰的围裙,露出洗得发白的淡紫色衬衫——这是镇上唯一的女教师与边防哨所心照不宣的暗号。
军靴踏碎冰凌的声音停在教室后门。宋砚川的迷彩服结着霜,怀里却抱着个裹在羊皮袄里的孩子,冲锋枪管还在冒热气。"温老师,"他喉结上的伤疤在暮色中泛青,"劳烦照看这个转学生。"
小女孩的辫梢系着红丝带,和三天前失踪的采药姑娘头上的一模一样。温挽晴接过孩子的瞬间,摸到他袖口渗血的绷带,血腥味混着他身上特有的枪油与雪松气息,刺得她眼眶发酸。
"又去当诱饵了?"她故意用钢笔戳他手背的旧伤,那是半年前他替她挡下狼群撕咬留下的。宋砚川肌肉骤然绷紧,作训服后背透出深色汗迹——只有她知道,这个能单手压枪连射的特种兵少校,最怕钢笔尖的凉意。
孩子们突然欢呼着围过来,七只手同时抓住宋砚川的武装带。小卓玛把冻红的脸贴在他枪套上:"宋叔叔,温老师昨晚又对着哨所方向改作业到天亮。"温挽晴慌忙去捂孩子的嘴,却撞进宋砚川骤然幽深的眼眸。
他军裤口袋露出半截烧焦的相片,边角隐约可见校服裙摆。温挽晴呼吸一滞,那是她三年前初到边境时,在雪崩中遗失的全家福。
警报声撕裂夜空。宋砚川猛地推开窗户,月光照亮他后颈新添的刀伤。温挽晴突然扯开他的领口,三道平行抓痕正在渗血——和她上周在狼王尸体上看到的致命伤如出一辙。
"你闯了他们的祭坛?"她指尖发抖,藏语说的比汉语还流利。怀中小女孩突然睁开眼,瞳仁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灰蓝。
宋砚川反手关上教室门,铁锈味的呼吸喷在她耳后:"他们在找二十年前地质队留下的东西。"武装带上的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