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黑的头发被整齐地梳至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锐利的眉峰下是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眸,非常的黝黑,像是银河里的无底洞那般要将所有凝视的人吞噬,江梦清只看了一眼便被深深吸引住。
黑色大衣下包裹着精壮的身躯,侧边露出那双皮质手套,绷得紧实有力,江梦清只觉得头脑发热,脑子里瞬间萌生出一个疯狂的想法:快,用手套抽我!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好看英俊的人,而且张力拉满!
江梦清悄无声息地移开目光,暗自在心里呼气吐气,试图压下身体的燥热。
“少爷,少爷你的脸怎么突然红了?”
薛昭不明所以,少爷的脸色明明是如同纸一般雪白,怎么现在又浮上一层绯红,跟樱桃玛瑙似的。
江梦清握拳捂着嘴咳嗽几声,放缓了音调,带着几分破碎感道:“没事,请医生进来吧。”
“薛昭,你出来。”
施令者的音色太过富有磁性魅力,短短几个字都如同春水拂过心尖儿那般让人着迷沉醉,江梦清的脸颊不自觉又红了几分。
房门被轻轻合上,薛昭缩着肩膀跟在主家身后,沿着走廊一路走至二楼客厅处。
秦临川脱下手套,若隐若现的青筋盘绕在手背,一路延伸至有力的手腕,隐没在钻石袖扣里。
无形的压迫感笼罩在周边,薛昭抿着嘴,带着哭腔认错道:“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看住少爷,害得少爷落水,还昏迷了这么久。”
这几年,少爷的身体本就愈发脆弱,这次落水受寒更是加重了病情,要是少爷有个三长两短,他薛昭就是把自己赔了也不够的。
薛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任凭主家处罚。
秦临川手里捏着皮质手套,修长的食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打着膝盖,“说说,他是怎么落水的。”
前几日一首在忙公司的事情,现在得了空闲才想起来问人。
薛昭没有快速地回答,而是凝着眉头思索那天晚上的情景,几秒后,某个画面冲出脑海,他脸色大变,惊恐道:“是少爷他自己走进那池子的!”
晚宴那天,少爷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发呆,秋千上没有软垫坐着肯定不舒服,薛昭便跑回屋里翻找软垫。
等拿着东西回来时,秋千还轻轻晃动着,人却不见了,薛昭猜想肯定没走远,追过去找,怎么也没想到少爷会跳进那冰冷的池子啊!
薛昭越想越害怕,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起来吧。”
秦临川起身,宽大的黑色身影掩盖住地板上的人。
薛昭抹开眼底的泪水,“您,您不罚我么?”
原本抬起的脚步又停下,秦临川开口道:“你是他的人,做错了事,自然是他来罚。”
薛昭仰起头,面前的人己经下楼去了。
房门被打开,薛昭第一时间赶了上去,拉着医生的手急促道:“我家少爷怎么样?!”
“身体受了寒,肯定会比以前更加虚弱,得悉心照料,慢慢把身体养好。”
薛昭感激地点点头,想亲自送医生下去,医生说还得去秦先生那里一趟,于是独自下了楼。
薛昭推开房门,径首朝床边走去,二话不说跪在地上,“少爷,您罚我吧,都是我的错,怪我没有照看好您!”
江梦清靠在床头,有些头疼地看着他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乱跪。”
薛昭还是跪在地上没动,“少爷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要是没有您,就没有现在的我。”
江梦清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是喊少爷又是下跪,要不是房间里各种电器俱全,他都要怀疑现在是不是现代社会了。
“那行,那就....罚你把屋子都打扫一遍。”
薛昭立刻起身,“是!”
江梦清下了床,起身走到落地窗边,哗啦一声掀开厚重的窗帘。
微弱的阳光隔着透明玻璃洒入室内,江梦清微仰起下巴,闭上眼,感受着光线带来的丝丝温暖。
浓密的眼睫毛浮上一层金光,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犹如薄翼的蝴蝶轻轻挥动。
江梦清转身朝沙发走去,上面放着黑色的平板。
滑动屏幕,江梦清思考着密码是什么,他转头看向外头的薛昭,正撸起袖子擦拭柜子上的摆件。
江梦清悄悄起身找来那本备忘录,翻了翻,果然有手机的密码。
解锁屏幕,江梦清点开消消乐,既然无事可做,只好通过玩游戏打发时间。
既来之,则安之,江梦清打算就此开启新生活,舒舒服服地当个少爷,享清福!
薛昭手里提着小水桶,肩膀上挂着一条毛巾,正打算进来擦洗卧室的地板,就看见自家少爷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立马放下桶,走过去劝道:“少爷,您现在身体还虚弱着呢,还是少接触电子产品。”
江梦清眨巴着眼睛,确实有些酸胀,他扔下平板,随意找了件披肩裹上,打算去阳台转转。
阳台很近,连着卧室,江梦清抬腿走出去,凉风吹过掀起披肩的穗子,虽然出着太阳,但还是很冷。
栏杆处缠绕着一圈又一圈枯萎的藤蔓,江梦清没有倚靠,抱着双臂望向远处,一片火红如同火焰那般耀眼,是枫林。
成片成片的,燃烧着山地的每一寸肌肤,耀眼且迷人。
楼下突然响起汽车轰鸣声,江梦清望过去,是薛昭口中的主家。
黑色大衣随风扬起,修长有型的西装裤下包裹着结实的大腿肌,踩着锃亮的皮鞋,一步,一步地朝灰色迈巴赫走去。
江梦清又十分不争气地红了脸,他此刻只想大声喊:主家,请把您尊贵的玉足狠狠地踩在我身上!
还没等他脑海里的场景幻想完,楼下的人己经坐上车子扬长而去。
江梦清不死心地朝前走几步,希望能看的更远。
“少爷!
你别跳啊!”
身后传来水桶打翻的哐当响声,薛昭一个箭步冲上去将人死死桎梏在怀里。
薛昭带着哭腔,惊魂未定道:“少爷,呜呜呜,少爷不要啊,你不能跳啊,你要是跳了让我怎么活啊,呜呜呜!”
少爷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要是少爷不在了,他也没活头了!
江梦清一头雾水地低头看着环在腰间的手,“什么跳楼,我只是.....只是想走近点看风景!”
薛昭死活不肯松手,上次是跳池子,这次又是要跳楼,说什么也不敢让少爷一个人待着了!
江梦清能感受到肚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松手,快松手,我要被你勒死了!”
喉咙一股呕吐感涌上来,江梦清控制不住地咳嗽,薛昭这才连忙把手松开。
薛昭只比他矮一个头,抬眼就能看见江梦清憋得通红的脸。
薛昭快要急哭了,伸手绕到背后给他拍背顺气,“少爷,对不起少爷,我不是故意的。”
江梦清抚着腹部轻轻揉了揉,心里想这活祖宗,我就看个帅哥罪不至死吧,肺都快给他勒出来了。
薛昭扬起头,一脸担忧道:“少爷,您现在好点了么?”
江梦清眉毛眼睛皱在一起,“少爷不好!”
薛昭更慌乱无措了,向后退几步,膝盖弯曲准备下跪认错。
他罪该万死,都是因为他,少爷才会接二连三地出差错。
江梦清闪电般扶住他,收了刚才的嬉戏打闹,正色道:“薛昭,你听好了,男儿顶天立地,自尊自强,以后不要再轻易下跪。”
且不说两个人之间相差不到十岁,薛昭跪他属实是折他的寿,最重要的是薛昭年纪尚小,有很多事情还不懂,需要人正确的教导。
薛昭一脸为难,“可您是少爷,我、”江梦清把人扶正,坚定道:“既然我是少爷就得听我的,你照做就是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