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启醒来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
窗帘缝隙里漏进几丝微弱的光，手机屏幕在床头柜上静静躺着，时间显示早上六点零五分。
他盯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脑子里还在琢磨昨晚面试前一刻突击复习的动态规划。
他摇了摇头，从床上爬起来，准备迎接今天的挑战——一家国内顶尖互联网公司的技术面试。
咖啡机发出熟悉的嗡嗡声，他端着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坐在电脑前，打算最后练习几道算法题。
然而，当他打开浏览器准备刷题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他收藏夹里常用的那些编程网站全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他从未听说过的名字——“C语言宝典”、“XX公司官方代码示例分享”。
林启一愣，还以为自己点错了页面，迅速打开搜索引擎查找。
然而，输入“LeetCode”后，页面上跳出来的全是“页面不存在”的提示。
“怎么回事？”
林启喃喃自语，试图输入更多熟悉的关键词，比如“GitHub”“TensorFlow”“Docker”。
结果却如出一辙：这些网站似乎从未存在过。
取而代之的，是一些看起来像上世纪90年代风格的网站，甚至还带着各种拼接图片和花哨的GIF动画。
一种莫名的不安感涌上心头。
他又打开了本地的代码编辑器，试图用熟悉的方式验证自己的知识是否完好无损。
他随手写了一段简单的Python代码，准备用NumPy库处理一个矩阵运算。
然而，当他按下运行键时，屏幕上的报错信息却让他彻底愣住了——“SyntaxError: Unknown module ‘numpy’。”
林启僵住了。
这是一段他写过无数次的代码，按理说不可能出错。
然而，当他尝试重新安装NumPy库时，却发现终端里的命令行工具竟然无法识别任何现代包管理工具的指令。
他再试了试其他语言——JavaScript的ES6语法无效，Rust编译器首接报错，甚至连C++的STL标准库都找不到了踪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嘟囔着，开始在论坛上寻找答案。
然而，无论是知乎、Stack Overflow，还是国内的各种技术社区，都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模样。
网页内容充满了对“嵌套for循环”的热烈讨论，甚至还有人发帖求助如何用C语言写一个高效的排序算法。
此刻，林启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世界的代码水平，倒退了二十年。
上午十点，林启准时来到面试地点。
这是一家高耸入云的办公大厦，技术部的办公室位于三十五层。
他一路上依然心神不宁，不断回想着自己电脑上的那些奇怪现象，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某种病毒攻击。
“林先生，请进。”
面试官是一位看起来西十出头的中年人，带着眼镜，头发有些稀疏，语气却十分和蔼。
“您好。”
林启强作镇定，在桌前坐下。
面试官递给他一张打印好的试题：“请尝试解答一下这个问题，使用任何你熟悉的编程语言。”
林启低头一看，是一道经典的八皇后问题。
他心里松了口气，这类题他闭着眼都能写出来。
他抽出笔，迅速在纸上写下代码的逻辑：一个标准的回溯算法，利用递归方法不断尝试将皇后放置在合法位置。
他不到十分钟就写完了，抬头递给面试官。
面试官接过试卷，低头看了几眼，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震惊、困惑，甚至还带着一丝惶恐。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面试官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呃……就是回溯算法，很经典的解法。”
林启解释道。
“回溯？”
面试官的语气像是在咀嚼一个完全陌生的单词。
他抓起试卷，快步走出房间，不久后带回了两名技术主管模样的人。
三人围着林启的解答窃窃私语，甚至还小声讨论起“这段代码是不是人工智能生成的”。
林启第一次感到一丝恐惧。
“林先生，”面试官最终开口，“这段代码……非常超前，我们会详细研究一下。
今天的面试先到这里，后续我们会尽快联系您。”
林启走出公司时，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个世界，不是倒退二十年这么简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