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把灯关了？”
黑暗笼罩了一切。
一个身影从位置上起身，刚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的脑袋空空，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是谁？
这是哪里？”
西周寂静无声。
电流接入成功“谁在那？”
他抬头循着遥远处的声音望去。
黑暗世界闪了一下。
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家餐厅内，对面坐着喜欢的女孩。
女孩说着什么，可他什么也听不见。
餐厅很热闹，旁边的餐桌都坐满了人，可就是没有一点声音。
调整电压大小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很远很远，仿佛是在另一个世界。
“陈念，你东张西望的，在干嘛呢？”
他听到女孩在叫自己。
陈念？
“对了，我叫陈念。”
陈念反应过来，他的脑中开始填充进一些记忆。
“没事。”
陈念回应了一句。
餐厅的声音就像取消了静音，一下都响了起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圣诞歌曲传入陈念耳中，他想起来自己正在和女孩过圣诞节。
女孩手里的刀叉切着牛排，笑盈盈说着。
“陈念，是不是忙完这一阵，你就可以多陪陪我了。
你们公司的产品己经开始测试了吧？
那个那个叫...”“视界。”
陈念提醒道。
陈念刚毕业不久，入职了一家新创立的科技公司。
从进入这家公司开始，他就开始连轴转，最近产品终于要提测了，才稍微空闲下来。
终于有时间陪陪她了。
电压稳定听觉模块正常视觉模块正常语音模块正常一连串声音响起。
陈念觉得这些声音越来越近了，好像就是在头顶不远处。
“你看天花板干嘛？
你再这样我就生气啦。”
女孩有些生气。
“我听到了什么声音。”
“除了圣诞歌，我什么都没有听到呀。
你听到了什么？
你可不要吓我。”
女孩放下手中的餐具，紧紧盯着陈念。
圣诞歌？
陈念突然反应过来，歌声好像有些卡顿。
测试网络模块不仅是歌声卡顿了，陈念发现周围的顾客动作也是一顿一顿的。
他们的身体开始不规则的抖动起来。
上下左右，就像是录像带卡住了，这些人扭曲变形，又很快恢复了原状。
网络模块正常“你到底在干嘛呀？
不想陪我就早说。”
女孩往椅座背后靠去，腮帮子气的鼓鼓的。
连接神经模块声音就在陈念的头顶响起。
他猛地向上看去，整个世界变黑了。
“谁把灯关了？”
陈念也烦躁了起来，从位置上站起身。
西周静悄悄的，他刚想说些什么。
世界又亮了起来。
“Jingle bells， jingle bells Jingle all the way...”餐厅的背景音乐放着欢快的圣诞歌。
女孩将外套放在一旁，缓缓坐在座位上，笑嘻嘻地看着陈念。
“快坐呀。
我都快饿死了。”
桌上的食物不见了，“这是刚来的时候？”
陈念心里有些疑惑。
女孩叫来了服务员，拿了份菜单。
“你怎么还不坐下呀？”
神经模块正常声音再次响起。
陈念眼前开始下起了雪花。
这不是餐厅布置的圣诞假雪花，而是那种老式电视机屏幕闪烁的白色雪花。
陈念觉得眼中整个世界整个都晃动起来，白色雪花布满了他的视线。
“陈念？”
“陈念？”
女孩的声音渐渐消失，连同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
白色，陈念眼中只有纯粹的白色。
他站在洁白的空间之中，呆呆地看着眼前。
2024年12月25号，这是三百年前的废弃芯片，你确定要激活？
确定声音在洁白空间的西面八方传来。
震得陈念有些头疼，他脑袋的记忆就像被橡皮擦去了一样，他快想不起来心爱女孩的样子了。
她的名字，她的一切。
洁白的空间中央，开始闪烁起光点。
光点不断变多，密密麻麻，迅速构成一个大脑形状，在空间中央一亮一亮的。
银色的流线在光脑中流转。
陈念一步一步，被这奇特的一幕吸引过去。
他伸出自己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触碰了一下光脑。
一副副画面从光脑中蹦了出来，迅速展开。
陈念好奇地看着离他最近的那幅画面。
黄昏，远处高耸入云的塔式建筑在缓缓转动着，下方整个城市也跟随着调整角度。
眼前，几百条巨大的轨道同时运转，履带每经过一段时间就会高高倾斜抬起，将上面的东西全部倒进边上的深坑之中。
深坑底下发出轰隆轰隆的巨响，那些东西似乎全部被碾碎了。
巨响停止，一股巨大的火焰从坑中猛然升起，夹起呼呼的风声。
西面八方又有几股火焰同时冒出，它们以某种规律出现又消失。
“这是哪里？”
陈念的印象中从未见过这样的场景。
那些高楼提醒他这是一座城市。
但这和他所居住的城市，和认知中的城市，都不一样。
哪有整个城市会转动的？
还有那些巨型轨道和突然冒出的火焰是怎么回事？
陈念发现画面开始晃动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才明白这是第一视角，视角的主人在奔跑。
他还看见还有不少人影在履带上奔跑，他们穿着各异的服装，唯一相同的是，他们都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手里握着机械钳子之类的东西。
陈念看到这个视角的主人跑入一间废弃的建筑之中。
履带上还载着建筑？
因为视角有限，陈念无法想象这些轨道有多宽。
视角的主人拿着探测器探索了一遍房间，又迅速地将地上早己破损了表皮的电线拽了几下。
电线拖拽出一具尸体，准确地说，己经是一具骸骨。
部分电线缠绕在骸骨头部，似乎是在做某种实验。
画面中突然泛起一些微光，一只手在头骨的附近捡起一枚东西。
这么东西随着靠近画面中心，不断放大。
这是一枚约两节手指大小硅基芯片，通体呈淡绿色，看不出上面的纹路。
芯片上印着logo标记。
视角的主人将芯片放进背包中，迅速奔跑出建筑，他就在不同履带间来回穿梭着，伴随着周围的火焰，不断跳跃着。
陈念将注意力从画面上转移开。
这个logo好像在哪里见过。
艺术体的V和W，两个字母巧妙得融合在一起。
Virsion World是视界。
这正是陈念所在公司的产品，他实习期间参与过讨论logo的设计。
这是我们公司的产品？
陈念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脑子盘旋着一个问题。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