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魔术?
骗小孩子的把戏罢了,你还真好意思出来卖弄啊?”
傍晚的公园内,一些好事的路人,冲着面前正在手切花牌的年轻魔术师,指指点点。
他们脸上大多都写着失望。
再看那魔术师,额头上挂着汗水,脸色满是尴尬和局促。
“等等,我还有一个压箱底绝活。”
魔术师一边说,一边摘下头上的圆顶礼帽,用手中魔术棒敲打了几下。
紧接着,一只肥硕鸽子,就被他从里面抓了出来。
西周安静的出奇。
鸽子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咕咕叫了两声,似乎在嘲弄着魔术师的无力。
“什么乱七八糟的,走了走了,与其继续在这儿浪费时间,还不如去隔壁篮球场打会儿球呢。”
这个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很快,那些围观的路人就消失了大半。
只有一个看起来没五六岁大的小男孩,舔着棒棒糖,依旧看得兴致勃勃的。
“唉……又失败了,难道我真没有当魔术师的天赋么?”
顾言垂头丧气地收拾着那些散落在地的魔术道具。
见还有个孩子没走,他苦笑一声,把手里一张小丑扑克牌递了过去。
“送你的,谢谢你来观看我的演出。”
小男孩接过扑克牌,愣了一会儿后,突然哇一声哭了起来。
尖锐哭声,顿时吸引了旁边大人的注意。
一男一女冷着脸朝这边瞪来。
“你对我家孩子做了什么?!”
“没……没什么啊,就是送了他一张扑克牌而己。”
顾言的解释,在孩子的哭声中显得是那样苍白无力。
男孩父亲重重推了他一把,随后嫌弃地把扑克牌甩回给他。
“带着你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赶紧给我滚!”
“以后再让我看到你,没你好果子吃!”
这人面露凶相,袖口处隐隐可见一些纹身痕迹。
顾言知道他不好惹,也没再说什么,收拾好东西,赶紧离开了公园。
到家之后,望着周围摆满了魔术道具的出租屋,顾言塔拉着脑袋,无奈至极。
回想起自己的前半生,他倍感失落。
上大学时,因为和父母意见不合,他毅然决然的选择了退学,一门心思钻研自己热爱的魔术事业。
可或许天赋真的不咋样,手法拙劣、表演尴尬,就连练了多年的切牌技巧,也在表演中频频出错。
“我真不是一个合格的魔术师,没把人逗乐也就算了,还把人家孩子给弄哭了……这算怎么回事?”
顾言越想越郁闷,他情不自禁地从兜里,掏出之前递给小男孩的那张小丑牌。
嗯?
可这时,他愕然发现,扑克牌牌面上印着的,压根不是什么红鼻子小丑。
而是一个……纯黑色的骷髅头!
这骷髅头被描绘的栩栩如生,细腻的笔触简首不像是画出来的。
就如一个真的小巧头骨,被硬生生嵌在了扑克牌上。
别说小孩子了,就连他自己,冷不丁看到这东西,都得被吓了一跳。
“奇怪,我的牌,什么时候换了?”
正想着,顾言突然发现,牌面上那骷髅头下方,逐渐浮现出了一个古怪符号。
像是一个菱形中间套了一层椭圆形。
而随着他的不断注视,那符号中间的椭圆形,就如人的眼睛一般,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
……“我这是……怎么了?”
顾言虚弱地呢喃着,声音沙哑而颤抖,带着一丝惊恐和迷茫。
他只感觉脑内有一群苍蝇在嗡嗡乱飞,无数嘈杂且诡异的呓语不断在耳边回荡着。
冷汗顺着额角缓缓落下,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滴落在枕头上,瞬间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眼睛也变得迷离无神,视线模糊。
头顶上天花板在晃动,白色灯光在他眼中都变得扭曲变形。
像是在嘲笑他的无助。
顾言艰难地转动着脑袋,想要寻找一些可以让自己缓解不适的东西。
可房间里的摆设,在他眼里居然十分陌生,让他更加心慌。
“呦?
这是又醒了一个?”
有个嘴里叼着烟,上身穿黑色背心的光头男,此时正依靠在不远处,带着审视的目光望向顾言所在方位。
顾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掏出枕头下的甩棍。
可刚能活动的手在枕头下面探过时,他却发现,底下居然空空如也!
还不止如此,床单,被褥,周围的地板乃至水泥墙壁,都和顾言记忆中自己的出租屋大为不同。
刚才他还以为是产生了幻觉。
现在看来,无论站在不远处的那个光头男,还是周围彻底变样了的环境,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是谁?
为什么会在我家……这里?!”
感觉身体力量回来了,顾言一边往后退,一边不动声色将手伸进衣兜里,反复且快速地按下了电源键。
这是水果手机自带的紧急电话。
他本以为这辈子用不到,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见顾言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光头男人摇摇头,一脸无奈地笑了笑。
“你家?
呵,西装仔,你仔细看看,这里可有几分似你家模样啊?”
顾言微微怔住,如果说刚才他心里还有些不确定。
那现在,这光头男的话,则是彻底让他确信,自己的确是在一处陌生的地方。
集中注意力的顾言,开始仔细观察西周环境。
这里,像是某个公寓楼的地下室。
头顶上昏黄的灯光发出微弱光亮,勉强驱散了黑暗,却又在墙面上投下摇曳阴影,使得整个空间更添几分诡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混合着淡淡的霉味,让人不禁皱起眉头。
尤其是处在这种全封闭式的环境内,空气无法流通。
顾言只感觉才刚消退一些的恶心感,此刻再度上涌。
“喂,别发呆了,帮帮忙,把剩下几个人也给摇醒。”
“甘霖娘,得亏你醒了,不然林北还以为,这鬼地方就我一个活人了呢!”
带着港台腔的光头男人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走到顾言对面,弯下身子开始摇晃。
也就是在这时,顾言才注意到,除自己躺着的这张床外,周围还摆着西张一样的床铺。
可他明明记得,在刚才,这些床铺并不存在。
它们,就好像凭空冒出来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