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启航迷雾黄浦江的潮气裹着柴油味钻进鼻腔时，江泽正站在四层甲板舷梯旁核对登船名单。
电子屏显示此刻是2023年7月4日19:47，距离"沧溟号"首航三周年还有三天。
江风掀起他制服的领口，露出锁骨下方一道浅褐色的疤痕——十二岁那年跟着父亲跑船时，货轮在孟加拉湾遭遇涌浪，他被飞起的缆桩划开皮肉，父亲用烧红的鱼叉烙在伤口上止血。
"实习三副就要有三副的样子。
" 金属义肢的摩擦声从背后传来，江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大副周海生。
这个永远穿着浆硬制服的男人踱步到栏杆旁，缺失的无名指在夕阳下泛着钛合金的冷光，"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雷暴，去检查泳池注水系统。
"他顿了顿，婚戒在栏杆上敲出规律的脆响，"尤其是泄水阀。
"江泽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钥匙扣上的青铜六分仪。
这是他通过三副考试那天，母亲从父亲布满霉斑的航海包里翻出来的。
钥匙扣背面刻着"江远航 2005.3.17"，字缝里还嵌着干涸的血痂。
泳池位于七层露天甲板。
当江泽推开玻璃穹顶的液压门，消毒水味混着某种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三十米长的泳池正在自动注水，水流在穹顶折射出诡异的蓝光。
他蹲下身查看控制面板，液晶屏显示水温恒定在28℃，但水位传感器的金属触点泛着青绿色——那是海水电解腐蚀的痕迹。
"咔嗒。
" 穹顶照明灯突然熄灭，江泽的后颈瞬间沁出冷汗。
黑暗中，注水声变得格外清晰，像是某种软体动物在玻璃壁上爬行。
他摸出手机打开闪光灯，光束扫过水面时，一道细长的黑影从池底掠过。
"谁在那儿？
" 回答他的只有水流撞击池壁的回声。
闪光灯扫向控制箱，江泽发现注水泵的电流表指针正在疯狂震颤。
他刚要凑近查看，头顶突然传来玻璃爆裂的脆响。
"砰！
" 照明灯碎片如冰雹般砸落。
江泽本能地举起手臂遮挡，却在指缝间瞥见水面下浮起一团膨胀的黑影。
他抄起墙角的救生杆戳向池底，橡胶吸盘却传来坚硬的触感——那绝不是池底瓷砖的硬度。
救生杆猛地向下一沉。
江泽踉跄着扑到池边，闪光灯照亮了缠在杆头的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