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裹紧防寒服钻进巡逻车,车载温度计显示零下32度。
仪表盘上的电子时钟跳成05:30,远处天边刚泛起鱼肚白。
后视镜里,老张的巡山犬突然冲着林海方向狂吠,声音在寂静的雪原上格外刺耳。
对讲机突然爆出电流杂音:"小陈,立即到二道沟垭口!
"李队长的声音带着金属震颤的质感,"发现异常足迹。
"吉普车碾过半米深的积雪,车灯照亮垭口处交错的松林。
五名同事正围着雪地上的痕迹架设警戒线,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晨雾中交错。
我跳下车时靴子陷进雪里,拔出腿的瞬间瞥见那些足迹——每个足印都有脸盆大小,三趾爪痕深深嵌入冻土,步距超过两米。
"昨夜的雪是凌晨两点停的。
"李队长哈着白气,战术手电扫过松树枝桠上的冰挂,"这些脚印出现在三点到四点之间,覆盖了整片新雪。
"我蹲下用卷尺测量,爪痕末端凝结着暗褐色冰晶。
取景器里突然闪过红光,热成像仪显示雪层下有团模糊的暖源,正在以每分钟三厘米的速度向山脊移动。
对讲机突然响起刺耳啸叫,所有人同时捂住耳朵。
"撤退!
立即撤回哨所!
"李队长的吼声混着电流声炸响。
雪地突然塌陷,我踉跄后退时抓住的松树应声折断,树皮下渗出粘稠的琥珀色树脂,散发着腐肉般的腥臭。
老张的猎犬突然挣脱绳索,冲着密林深处狂奔而去,雪地上拉出一道猩红的血痕。
我们追出五十米后集体僵在原地——十米高的红松树干上,五道平行抓痕从树根延伸到树冠,树皮翻卷处挂着几缕灰白色毛发,在晨光中泛着金属光泽。
回到哨所已是正午,火炉上的搪瓷缸噗噗冒着热气。
老张取下墙角的鹿角猎枪擦拭:"四十年前腊月,地质队的六个小伙子带着德国仪器进山。
"他往枪管哈着白气,"最后只找到半截摄像机,磁带里全是雪花噪点,但有十七秒录到了...某种呼吸声。
"窗外暮色四合时,巡逻车引擎突然集体熄火。
哨所屋顶传来重物拖行的闷响,监控屏幕闪过雪盲般的白光。
当备用发电机启动时,所有电脑屏幕定格在同一帧红外影像——迷雾中有个三米高的人形轮廓,肩部以上分裂出六条颈椎骨似的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