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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都
腊月二十九下午三点。
我站在"岁安居"古董店的库房里,手指拂过檀木画轴上积攒的灰尘。
这是爷爷临终前嘱咐一定要找到的祖传年画。
据说从明朝传到现在,画纸却保存得异常完好。
"小景,你确定要挂这幅?"
合伙人阿文凑过来,鼻尖几乎贴上泛黄的宣纸,"虽然品相不错,但中间这块墨渍......"
他的话戛然而止。
画中本该是骑麒麟的送子娘娘,此刻在午后斜阳里竟显出几分狰狞。
我揉了揉眼睛,那团拳头大小的墨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晕染开来,像是有人把砚台打翻在四百年前的宣纸上。
玻璃柜台的震动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穿藏青色唐装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枯枝般的手指按在防弹玻璃上,留下五道蜿蜒的水痕。
我这才发现外面下着太阳雨,老人的布鞋却干燥得反常。
"这幅画挂不得。"
他的声音像是生锈的铜铃在风里摇晃。
"今夜子时,当年画完全变黑......"
卷帘门突然轰然坠落,阿杰骂骂咧咧地去检查电路。
再回头时,老人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柜台上五道水痕拼成个歪扭的"年"字。
我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屏幕里自己的倒影在诡异地微笑。
当晚值夜时,更衣室的落地镜最先出现异样。
镜中本该映出我抱被子铺沙发的模样,此刻却显出一座雕花月洞门。
朱漆斑驳的门扉吱呀作响,探出半截水红色衣袖,腕间翡翠镯子磕在门框上,发出空灵的脆响。
"公子救我!"
镜中女子突然扑到镜面,芙蓉面上泪痕宛然。
我踉跄后退,后腰撞上博古架,乾隆年的粉彩瓷瓶应声而碎。
无数瓷片飞向镜面,却在触及玻璃的瞬间停滞,继而调转方向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