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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槐树下的拳头

发表时间: 2025-05-20
县二中的铁栅栏外,悬铃木正飘着絮。

陈文西咬着根草茎蹲在台阶上,盯着自己新染的蓝黑色发尾。

书包上的骷髅头挂饰随着晃动轻响,口袋里的手机又震了震,是母亲发来的微信:"西西,在新学校别惹事,钱不够了跟妈说。

"他冷笑一声,删掉消息,摸出藏在烟盒里的耳钉塞进耳垂。

转学手续办得潦草,班主任王老师接过他的档案时,目光在"多次肢体冲突"那栏停留三秒,推了推眼镜说:"坐最后一排吧,和方子安一起。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陈文西顺着视线看过去,见靠墙角的男孩正把铅笔头咬得坑坑洼洼,口水顺着下巴滴在课本上——那就是传闻中的"傻子"。

第一节课是数学,张老师在讲鸡兔同笼。

陈文西把课本竖起来,用圆规在桌面上刻骷髅头,余光瞥见同桌突然浑身发抖。

他顺着视线看过去,前排的胖男孩正扭过身子,用橡皮砸方子安的头,橡皮上用修正液写着"傻X"。

"喂。

"陈文西用胳膊肘碰方子安,对方茫然地转头,口水在阳光下拉出细丝。

陈文西皱眉递过纸巾,看见男孩课本上歪歪扭扭的字迹,7x15的算式旁画着歪嘴小人,旁边标注"张浩然坏"。

午休时,陈文西在操场角落抽烟。

槐树影里,五个男生正围着方子安,其中一个举着剪刀晃悠,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他认出那是张浩然的跟班伍小北,昨天在走廊撞见过,对方曾指着他的耳钉说"小混混"。

"笑一个啊傻子,哥哥给你换个帅发型!

"伍小北揪起方子安的头发,剪刀刚碰到发梢,后颈突然挨了重重一击。

陈文西的书包带抽在他背上,假烟还叼在嘴角:"狗拿耗子,闲得慌?

"伍小北踉跄着转身,看见转学生时愣了愣:"***管闲事?

"回答他的是一记首拳,陈文西的跆拳道白带在风里飘起,膝盖精准顶中对方小腹。

其他男生想围上来,他抄起旁边的铁锹把往地上一磕:"来啊,试试谁先见血。

"铁锹把上的铁锈簌簌往下掉。

方子安蜷缩在槐树根旁,看见伍小北的鼻血滴在自己鞋面上,晕开暗红的花。

陈文西的校服领带松开,露出锁骨处的小纹身,他一脚踩住伍小北的剪刀,转头对方子安说:"傻站着干嘛?

跑啊!

"那天下午的操场喧嚣像团模糊的雾。

等保安赶来时,陈文西正坐在双杠上擦指节的血,伍小北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旁边散落着剪刀和沾满稀泥的梳子——他们原本想把方子安按在泥水里涂脸。

方子安躲在乒乓球台底下,手里攥着陈文西掉的耳钉,听见教导主任的皮鞋声由远及近。

第二天早读课,王老师阴着脸叫方子安去办公室。

林秋芳匆匆赶来时,看见儿子校服上的泥印,左脸颊还有道指痕。

张浩然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抹眼泪,指甲上的红宝石戒指晃得人眼疼:"我们家浩然从小没受过这种委屈,教育局那边......"实际上张浩然根本未受任何委屈,只是通过他的嘴将陈文西砸向伍小北的拳头复述到他身上而己。

"放屁!

"陈文西突然推门进来,耳钉换成了银色骷髅,"是伍小北先动手,我看见他们拿剪刀剪方子安头发。

"王老师皱眉:"陈文西,你昨天也参与打架了,按校规......""去你的校规。

"陈文西把书包摔在桌上,里面掉出跆拳道考级证书,"有本事让伍小北跟我单挑,别欺不会还手的同学。

"林秋芳第一次仔细看这个转学生。

他手腕上有道旧疤,像道苍白的月牙,说话时习惯歪着头,眼神里有种不属于十五岁的锋利。

她想起方子安昨晚回家时,兜里多了颗水果糖,包装纸上歪歪扭扭写着"别告诉老师"。

"方子安家长,虽然是自卫,但动手就是不对......"王老师的话被敲门声打断。

教导主任探进头,脸色比平时更恭敬:"张太太,您先生的电话......"张浩然母亲接过手机时,语气立刻软下来:"喂,老公,那个转学生......什么?

乾大集团要和咱们合作?

"办公室里的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陈文西瞥见方子安攥着自己的耳钉,正偷偷往他兜里塞。

林秋芳注意到张太太的戒指不再晃眼,她突然想起昨晚在夜市,方子安指着电视里的擎宇集团广告说:"那个叔叔,是浩然爸爸。

""算了,孩子们不懂事。

"张太太站起身,红宝石戒指在阳光下暗了暗,"伍小北的家长那边我去说,都是误会......"王老师赔着笑送她出去,走廊里传来压低的交谈:"您放心,张总既然和陈董合作,令郎的奖学金名额......"陈文西吹了声口哨,捡起地上的考级证书。

方子安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把攥得温热的耳钉塞还给他,嘴角扯出个笨拙的笑。

那笑容太轻太淡,却让陈文西想起老家的土狗,每次他放学回家,那狗都会摇着尾巴往他身上蹭,哪怕他刚揍完架浑身是泥。

"以后有人欺负你,就喊我。

"他把耳钉重新戴上,阳光穿过骷髅镂空,在方子安脸上投下细碎的影,"反正我转学记录都黑透了,不差这一笔。

"林秋芳走出办公室时,看见香樟树上有只蝉蜕。

她想起方子安刚出生那年,也是这样的夏天,她躺在产房里,听见窗外的蝉鸣像潮水般涌进来。

那时她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会让她尝尽人生的苦,也不知道,在某个普通的春日午后,会有个蓝发少年,像道突兀的闪电,劈开他们灰扑扑的生活。

上课铃响了。

陈文西勾着方子安的脖子往教室走,后者走得磕磕绊绊,却没挣开。

路过操场时,方子安忽然停下来,弯腰捡起片带泥的糖纸——那是昨天陈文西塞给他的橘子糖,他含了整整一下午,首到糖块化得只剩层薄纸。

"甜。

"他举着糖纸,含糊地说。

陈文西挑眉接过,对着阳光看那团皱巴巴的橘色:"你呀,真是有点傻,这是垃圾。

"但他没扔掉,而是折成小船放进裤兜。

远处传来张浩然的笑声,他转头盯着那男孩的背影,首到对方瑟缩着躲进教学楼。

风掀起槐树的叶子,在两个少年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像幅被揉皱又展开的画,虽然破破烂烂,却终于有了些鲜活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