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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发表时间: 2025-05-20

晨露未晞,陈竟正蹲在老槐树下擦拭虎娃的木雕。山风掠过坟头,猎刀上的红绳轻轻晃动,将他的影子剪碎在新翻的泥土上。自王四海下葬已过七日,木屋里的粗陶碗仍摆着双份,铁壶里的山泉水换了又换,却再没人会在灶前笑着说“喝口热汤暖暖”。

蹄声是从山梁传来的。

起初像远雷滚过青苔,等陈竟抬头时,十八骑玄甲已转过弯道。为首骑士的甲胄在晨雾中泛着幽蓝光泽,肩甲处铸着展翅玄鸟纹,尾羽间嵌着细碎银星,正是王四海曾提及的“少皞司”徽记。更令他心惊的是,每匹战马的鞍鞯上都缠着星图纹样的布条,与他手背上的印记隐隐呼应。

“星象师大人。”为首骑士翻身下马,铠甲相撞发出清越的声响。他单膝跪地时,护心镜上的北斗七星纹恰好对准陈竟的方向,“末将李长庚,奉少皞司指挥使大人之命,恭迎大人前往云梦泽。”

陈竟手中的木雕“当啷”落地。七日前王四海咽气前反复念叨的“少皞司”“星象师”,此刻化作眼前真实的甲胄与徽记。他注意到所有骑士的佩刀都斜挎在左腰 —— 这是只有侍奉星象官才有的礼节,父亲曾在博物馆给他讲过类似的古代仪轨。

“你们如何找到这里?”陈竟后退半步,手不自觉抚过手背星图。玄甲骑士们的目光随之移动,却无半分冒犯之意,为首者李长庚从怀中取出半幅兽皮,展开后正是他在山岩上见过的星图刻纹,某处用朱砂圈着茅舍所在的山谷。

“三日前接到飞鸽传书,说青石峡有星纹现世。”李长庚的声音放得更轻,仿佛怕惊飞晨雾,“指挥使大人亲自推演三日,确认是‘荧惑守心’星象应劫之人。”他抬头时,瞳孔深处竟有细碎光斑流转,“大人手背上的本命星图,与少皞司秘藏的《周天璇玑图》分毫不差。”

山风突然卷起几片槐叶,掠过陈竟脚边时,恰好拼成兽皮上的星图形状。

陈竟看了眼王四海的坟,猎刀上的红绳还在晃。他蹲下来摸了摸新土,想起老人教他认脚印、喝野菜汤的日子。现在这里再没什么可留恋的,父亲的秘密、自己为什么穿越到这里,答案都在云梦泽。

“我跟你们走。”陈竟捡起虎娃的木雕,走向骑兵。李长庚递来一匹雪青马,马鞍上放着新衣服,袖口绣着星星暗纹。十八个骑士排成北斗阵,马蹄踏在云海上,竟踩出一条星光铺的路。

临走前,陈竟最后看了眼木屋。木门上的艾草在风里摇,像老人在挥手。他摸了摸怀里的酒囊,转身骑马走进云海。远处的主峰顶端,七颗星星格外亮,就像在等着他。

千里外的周朝太史,白发史官看着突然倒转的北斗七星,手里的龟甲“当啷”掉在地上。龟甲里面,“归藏现世,星渊重开”八个字渗着血,和二十年前李大人留下的字一模一样。

马蹄踩在星光凝成的桥上,陈竟摸着马鞍上的星纹布,转头问身边的李长庚:“现在到底是哪个朝代?”他记得王四海提过“皇朝”,但更想听点实在的。

李长庚的盔甲在星雾里泛蓝光,护心镜上的北斗跟着他们的步子转:“大人,现在是商王帝乙三十年。我们的皇朝是商,图腾是玄鸟图腾,传说祖先契是玄鸟生的。

”陈竟点头,历史课学过“天命玄鸟,降而生商”,但这里的商朝明显多了层神话味。“想着历史上说这个朝代活人祭盛行,便问道:“听说祭神要杀人?”

李长庚勒住马,指向下方星渊里的青铜锁链:“大人,是的。老规矩是拿活人喂星脉,说神灵靠人血维持。但帝乙登基后变了 —— 他看见‘荧惑守心’的天象,火星守着心宿,按星象说天子要倒霉。他一怒之下砸了九座人牲台,说咱商人该靠星力,不靠血祭。”

陈竟皱眉,想起父亲工作室摆放的那些修复的商代青铜器,内壁刻着模糊星图。看来这帝乙挺有想法,敢跟神灵对着干:“那神灵能答应?”

“是的,大人,神灵不肯答应。”李长庚的随身小瓶里,星星砂转得飞快,“东夷的风伯庙突然流血,巫祝们心口都被刻了反着转的星图。这时出现了一位道人在37年前建立了少皞司,利用星象对抗神。”

这话让陈竟心里一紧。“这位道人叫什么名字?”

“回禀大人,那道人记载在少皞司的门口叫陈明远。但是书写据说跟现在所有的文字都不太一样。”

穿越后第一次听见父亲的名字,还是在这种场合:“我爹当年来这了?他在这儿干了什么?”陈竟心里想着

这时李长庚继续说道:“道人发现归藏星图能切断神灵和人间的联系。少皞司分七片,他带走了两片,剩下五片还在星渊殿里,由巨灵看守。”

陈竟摸了摸虎娃木雕,突然发现木鸡翅膀的纹路,和李长庚盔甲上的玄鸟一模一样。看来王四海父子当年进山打猎,怕是也卷进了这场神权与星象的斗争:“对了,帝乙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帝辛?”

李长庚压低声音:“大人您怎么知道的。帝辛是帝乙的少子,帝辛一出生就与众不同,天生重瞳,能直接看星渊不瞎,这在神权眼里是大忌。帝乙留了句话:‘归藏现世,玄鸟折翼’,说的就是这事。但是这事儿在少皞司里也属于秘闻,一般人说出来是要砍头的。”说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星砂在陈竟脚下聚成闪烁的地图,东夷的轮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远处祭坛崩塌的轰鸣声混着青铜锁链的震颤,铁锈味的腥气裹着星砂的冷冽直往鼻腔里钻。李长庚扑通跪地,盔甲碰撞声在死寂的山谷里格外刺耳:“大人!归藏现世了!东夷神坛崩塌,这是三十七年未有的异象!”

陈竟盯着自己手背发亮的星图纹路,那些线条仿佛活过来般微微发烫,与李长庚盔甲上的玄鸟图腾产生共鸣。他突然想起父亲工作室里那些刻着星图的青铜器 —— 原来一切早有征兆。

“快去云梦泽!”李长庚猛地拔剑,剑身映出他紧绷的脸, 骑士们翻身跃上战马,马蹄声惊起山谷中沉睡的乌鸦,黑压压的鸟群像一片乌云,瞬间遮蔽了半边天空。

陈竟被拽上马的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回头望去,星渊里的青铜锁链正泛着诡异的幽光,无数锁链如同活物般扭动,锁链上镶嵌的暗红宝石,宛如一只只窥视的眼睛。

夜幕降临时,队伍闯进一片迷雾沼泽。腐臭的水汽里漂浮着惨白的磷火,马蹄每踩下一步,都溅起黑色的泥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李长庚突然抬手示意停下,他的星砂瓶开始疯狂旋转,细沙撞在瓶壁上发出急促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