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的指尖抚过战国青铜剑的云雷纹,修复室的日光灯在剑身投下冷冽的流光。
突然剑柄处传来机括转动的轻响,三道暗红铜刺猝然弹出,她来不及缩手,掌心顿时传来撕裂的剧痛。
"这机关结构..."鲜血顺着蟠螭纹渗入剑身凹槽时,她恍惚看见剑脊浮现出甲骨文般的暗纹。
耳边响起母亲临终前的呢喃:"阿欢,要找到另外半块玉佩..."剧烈的眩晕感袭来,喉间仿佛被灌入滚烫的铁水。
再度睁眼时,檀香混着血腥气首冲鼻腔,雕花拔步床前跪着个双丫髻少女,正捧着药碗簌簌发抖。
"三姑娘可算醒了!
"少女带着哭腔的声音让沈清欢悚然一惊——自己竟能听懂这种古汉语发音。
她试图开口,咽喉处火烧般的刺痛却掐灭了所有音节。
铜镜里映出陌生的容颜:十五六岁的少女面色惨白,颈间缠绕着渗血的麻布。
记忆碎片突然涌入脑海——镇北侯府三小姐昨夜因顶撞嫡母,被灌了哑药。
"大公子伤口溃烂三日,夫人说若您再装昏..."侍女话音未落,雕花木门轰然洞开。
两个粗使婆子径首将她拖下床榻,青石砖的寒意透过单衣刺入骨髓。
正厅里弥漫着腐肉气息,紫檀榻上躺着个昏迷的青年。
沈清欢瞳孔骤缩——那人右臂伤口泛着诡异的青灰色,脓血浸透三层纱布,分明是重度感染引发的败血症。
"欢儿既通巫医之术,不妨让为娘开开眼。
"主座上的锦衣妇人转动翡翠念珠,腕间金镶玉镯与记忆里嫡母柳氏的形象重合,"若治不好你兄长..."铜漏显示申时三刻,沈清欢比划着要烈酒与腐乳。
当她掀开青瓷坛时,霉斑在腐乳表面织出蛛网般的蓝绿色纹路——这正是青霉菌的完美培养基。
"取竹刀来。
"她在宣纸上疾书,指甲缝还残留着青铜剑的铜锈。
柳氏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即将淬毒匕首拍在案几上。
沈清欢仿若未觉,专注地刮取菌丝:必须赶在戌时前完成青霉素粗提液。
暮色西合时,嫡兄沈明璋开始抽搐。
沈清欢握紧袖中偷藏的银簪,将混着霉斑的汁液滴入他口中。
三更鼓响,原本滚烫的额头突然冰凉,脉象竟似游丝将断。
"把这妖女拖去祠堂!
"柳氏尖利的嗓音刺破夜空。
沈清欢被按在雪地里时,忽然瞥见廊下闪过玄色衣角——嫡姐的暗卫夜枭正在擦拭剑刃上的曼陀罗花粉。
窒息般的绝望中,怀中突然腾起灼热。
母亲留下的半月玉佩浮现血丝状裂纹,沈清欢惊觉沈明璋的"尸身"开始褪去死灰——这是青霉素引发赫氏反应导致的假死!
"且慢。
"清冷男声自月门传来,九皇子萧景珩的蟒纹锦靴踏碎一地琼英,"人既是我带来的,生死自该由本王定夺。
"他指尖掠过沈清欢脖颈的伤处,凤眸中闪过幽蓝暗芒:"听闻三小姐昨日在祠堂...见过不该见的东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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