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血色轮回
我蜷缩在顾九章怀里，耳边是他急促的心跳声。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像是无数恶鬼在撕扯麻布。城西乱葬岗飘来的腐臭浸透窗纸，三日前用青铜鉴穿越时割破的左肩伤口，此刻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青紫。
"令仪，你还要试几次？"顾九章的手掌覆住我欲取金簪的手指，他腕间的沉香珠串轻轻颤动，"上元节那日你阻止崔将军出征，如今金陵城半数是新坟。"
铜鉴边缘的夔龙纹咬进掌心，我想起两月前那个雨夜。父亲跪在阿檀灵前喃喃自语："若能换阿檀回来..."话音未落，祠堂供着的青铜古鉴突然泛起血光。
"这次我会更小心。"我咬破指尖将血珠抹在镜面，青铜泛起诡异的青芒，"只要回到阿檀坠马那日，不让他靠近马厩..."
"然后呢？"顾九章突然抓住我的肩膀，他束发的玉冠不知何时裂了道细缝，"第一次你救阿檀，崔将军悲痛欲绝主动请缨战死沙场；第二次你拦下崔将军，运粮队遭遇山洪引发饥荒；这次你提前预警瘟疫，结果胡商带来的药材里混着天花病人的痂皮。"
我望着镜中自己猩红的双眼，额间花钿不知何时变成了破碎的蝶形。铜鉴开始发烫，那些哭嚎声又顺着时光的裂缝钻进耳朵——母亲临终前抓着我的手腕说冷，阿檀被天花折磨得浑身溃烂时还在安慰我，还有今晨经过茶肆时听到的童谣："崔家女，青铜镜，照完阳间照幽冥......"
"让我再试最后一次。"我挣脱顾九章的怀抱，簪尖已经抵住心口，"你说过会帮我。"
铜鉴突然发出蜂鸣，镜面浮现出扭曲的画面：身着胡服的商队正在卸货，某个木箱缝隙渗出暗红血渍。我想起来了，前世这场瘟疫本该在三个月后爆发，而现在提前了整整七十天。
"九章你看！"我颤抖着指向镜中某个正在查验药材的官吏，"是王主簿，他上个月刚纳了胡姬为妾。若我能回到..."
温热的血滴在镜面时，顾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