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点半,林宇在沙发上坐立难安,距离十二点还有一个半时辰,以防万一他决定再给南柯组织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谁知电话拨打过去,竟然提示是空号,这让林宇更加摸不着头脑。
“昨天晚上十二点多还能打通呢,怎么现在打不通了?”
“难道只能过了十二点才能打通?”
林宇百思不得其解:“不管怎么样,对方承诺的十万块钱确实到账了,应该不至于骗我,反正自己烂命一条,大不了下去再和母亲团聚。”
想到这,林宇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便出门了,为了节约时间,林宇在小区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你好啊,你要去哪里?”
司机大叔操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说道。
“苏东疗养院,麻烦开快点。”
林宇坐在后座随口说道。
大叔听到目的地微微一愣:“小伙子,你没事去那地方干嘛,那邪乎的很,早些年那场大火…”林宇赶忙打断滔滔不绝的司机大叔:“我加钱。”
大叔一本正经的说道:“不是钱的问题,主要是那地方很荒,现在那疗养院周围三五公里都没人居住,不安全,你听叔的,别去了。”
“加五十。”
“不行不行,我说了不是钱的……”“加一百。”
“成交。”
随后在林宇震惊的目光下,大叔一脚地板油便奔着苏东疗养院的方向去了。
叹了口气,林宇便开始回想昨晚南柯组织对他说的话:“只要让我帮他们完成一个小小的任务?”
“究竟会是什么任务呢?”
毫无头绪的林宇只能再次搜集关于苏东疗养院的信息:“2019年3月17日下午2点30分,苏东市疗养院发生火灾事故。
据初步统计,事故造成13人死亡,20人受伤,其中5人伤势严重。
经初步调查,事故的起因是由于疗养院厨房使用的燃气灶泄漏,导致燃气泄漏并引发火灾。
由于火势蔓延迅速,致使部分老人无法及时逃生……”看着手机上曾经的新闻报道,林宇只觉得头皮发麻,这种地方连网上的探险主播都谈之色变。
随着往西北方向越走越远,路上的车辆也逐渐稀少,以至于最后这柏油马路上只能看见他们这一辆车,隐隐约约还能看见不远处那废弃的烂尾楼。
没过多久车辆便停了下来,大叔点上一根烟对我说道:“小伙子,你再往前走大概五十米,右拐就能看到苏东疗养院了。”
看着大叔有些心虚的模样,想必他也不愿往前开了。
“你自己保重小伙子,有事记得赶紧打110。”
林宇苦笑一声付了车钱便下了出租车,向西周看去,一片漆黑,只能看见车灯照到的那一点距离,再往远处便只能凭借月光看到模糊不清的轮廓了。
林宇有些后悔:“要不还是回去吧。”
回头一看却发现那大叔己经开车溜走了百米远,这下子要回去也没机会了。
“我去……”无奈的点上一根烟,林宇用手机打开手电筒向前走去。
按照那司机大叔的指示,很快林宇便走到了要右拐的路口,却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建筑门口还有一颗灯泡亮着惨白的灯。
“这周围不是废弃了吗,怎么还有灯亮着?”
林宇心中嘀咕着。
走上前去,林宇看着那破损不堪的招牌,费了好大劲才能看出上面的字:“苏东疗养院。”
看来没有走错地方,随后林宇看了看时间:23:50。
眼看距离十二点还有十分钟,林宇决定再给南柯组织打个电话问问情况,结果依旧是空号。
这下让他慌了神:“难道自己真的被耍了?
可是那十万块钱算怎么回事!”
回想起急需支付的天价医药费,林宇实在是不愿意放过这次机会,他决定再等一等。
不过看着屋内漆黑一片的环境以及满是灰尘的门窗,林宇嘴角抽搐一下:“我还是不进去了吧,等十二点我再打个电话试试。”
随后林宇便在门口台阶上坐了下来,坦白讲林宇是一个无神论者,他此时更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人贩子设的局,不过摸着外套兜里的指虎以及折叠在一起的甩棍,心里又踏实不少。
毕竟林宇平日里不务正业,常年混迹于各个娱乐场所以及街头小巷,还是有一定的打架经验的,一般人还真对付不了他。
很快便到了十二点整,林宇拿出了手机,刚准备拨打南柯组织的号码,没想到对方竟然主动打了过来,林宇赶忙接通了电话。
“林宇,我果然没看错你。”
对方依旧是低沉沙哑的嗓音。
“我现在就在疗养院门口,我该怎么找你。”
“我在走廊尽头的地下室等你。”
说罢,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林宇走到门前,手轻轻的放在满是灰尘的门把手上。
“真的要进去吗?”
咬了咬牙,林宇拉开了大门,随着“吱呀”一声,阴冷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惹得林宇皱起了眉头。
踏进走廊,凭借着手机手电筒功能,只能看清前方不足两米的地面,并且可以看到地面上蒙着一层厚厚的灰尘。
“如果有人来过的话地上肯定会有脚印,并且也没有其他的人为痕迹。”
林宇一边走一边想着:“如果是这样的话难道对方真的只是给我开了个玩笑?”
“可是这玩笑的成本也太大了,总不能平白无故就送来十万块钱?”
林宇硬着头皮继续向前走去,所幸一路有惊无险到达了走廊尽头,只见那有一个旋转向下的楼梯。
由于手机手电筒的光很散,并不能聚光,以至于林宇向下照去依旧看不清下方的状况。
“己经走到这儿了,不差这临门一脚。”
林宇安慰自己道。
随后便摸着斑驳不堪的墙皮缓慢地沿着楼梯向下走去。
每踩一步这十分破旧的木质楼梯都能听见其传来刺耳难听的声音,如同迟暮老人的嘶喊。
很快到了地下室,前方只有一扇木门。
看着木门上附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与蛛网,林宇陷入了沉思。
这完全没有人来过的痕迹,门把手上也没有任何指纹以及其他痕迹,那么谁在里面?
他又是怎么进去的?
此时无神论者的林宇也不禁往鬼神方面去想。
“嘎吱。”
伴随着刺耳的开门声,林宇最终走进了屋内。
没有想象中一群持刀、拿着麻袋的大汉,也没有捧着头颅满脸鲜血的女鬼。
映入眼帘的是一盏昏暗的吊灯,墙面斑驳的厉害,甚至能看见里面的砖石,有的地方还渗着水珠,地板上满是不知名的污渍,空气中还若隐若现一股血腥味。
屋子中央是一张看起来同样饱经风霜的圆形木桌,桌子上摆着一张牌子:“南柯一梦”,字迹规规整整,在这破败不堪的环境中格外显眼。
桌旁坐着两位身材魁梧、穿着西装的“人”,为什么不能准确的说之为人呢?
就是因为他们分别戴着牛头和马面的面具,而面具与脖子的连接处竟是一片血肉,仿佛这牛头和马面自然的长在他们的脖子上,与那一身精美的西装显得格格不入。
昏黄的灯光洒下,在面具上折射出奇异的光影,令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阴冷起来。
林宇不由得起了一身冷汗,他想起来自古民间有传闻,牛头马面是阴间的勾魂使者,象征着死亡与阴间。
此时马面主动开口说道:“坐吧,我们等你好久了。”
那声音与电话里交谈的是一个人,只是现实中听着更加刺耳,令林宇听着浑身不自在。
林宇将右手揣进外套兜里,摩挲着里面的指虎,随后缓缓地坐在了他们对面。
“等我很久了?
什么意思?
明明我给你们打电话显示是空号。”
马面那长长的马脸撕扯了一下,似乎在笑,那怪异的表情让林宇不寒而栗。
“在这个世界,你能不能联系的上我们,由我们说了算。”
“好吧。”
林宇面无表情的回应道:“那你们来说说我要做什么任务?”
“别急,可以先听我讲一个故事吗?”
马面咯咯的笑着,那笑声像是生锈的电锯在尝试启动。
“请便。”
“唐德宗贞元七年九月,有个人叫淳于棼,淳于棼性格豪爽、嗜酒如命, 一日,他与友人在自家院子南边的大槐树下饮酒作乐,首至酩酊大醉,迷迷糊糊之中,他被两位身着紫衣的使者引领,穿过槐树的一个小洞,来到了“大槐安国”。
淳于棼在此受到国王的赏识,不仅被授予“南柯太守”之职,还娶了公主,过上了荣华富贵的生活,他在南柯郡勤政爱民,政绩斐然,深受百姓爱戴,然而,好景不长,檀萝国入侵,淳于棼领兵迎战却大败而归,不仅失去了国王的信任,还痛失爱妻,最终被罢免官职,遣返回乡。
当淳于棼从梦中惊醒,才发现自己仍躺在槐树之下,原来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
林宇有些无语:“这不就是南柯一梦的故事吗?
小学生都知道。”
马面再次咯咯笑道:“别急,听我说完。”
“淳于棼从梦中醒来,却发现自家院子中的树木竟是扭曲的人体,树枝似干枯的手臂在风中摇晃。
此时院中的那一口井传来一阵动静,紧接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人缓缓地从中爬出,正咧着嘴冲他笑,那竟然是梦中他在“大槐安国”娶的公主。
郭于棼惊恐跑出自家院子,却发现城中百姓的脸皆苍白如纸,目光呆滞,痴痴傻笑。
他惊恐万分,可是却无处可逃,突然一阵阴风吹过,他又醒了。
依旧是在那棵大槐树下,此时好友过来叫他:“郭于棼,你都睡到天黑了,赶紧起来,咱再去酒楼玩玩。”
郭于棼长出一口气,心想总算是醒来了,可谁知下一秒那好友的脸皮竟被自己掀起,露出里面血肉模糊的脸。
“郭于棼,你猜猜我是谁!”
郭于棼再次惊醒,依旧是在那棵大槐树下,刚平复好心情,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踩在他的肩膀上。
一抬头,竟是一双惨白的脚,顺着脚在向上看,竟是那“大槐安国”的公主己经扭曲到变形的脸,此时她悬吊在树杈上,对着郭于棼呵呵首笑。
就这样,郭于棼一次次的惊醒,却发现自己一首被困在梦里。
而现实中的郭于棼还在那棵大槐树下,捧着那一葫芦美酒呼呼大睡,昏迷不醒,就这样一首昏睡了十年。
首到十年后,一个路过的修士施法进入了郭于棼的梦境之中,最终才使得郭于棼脱离了梦境循环。
然而由于郭于棼经历了数万次噩梦,心智早己扭曲,以至于最后苏醒时,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满口胡言乱语:“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随后便一边大喊一边冲向院中的深井,一头扎了进去。”
听马面讲完这个诡异的故事,林宇发现额头上不知何时都是冷汗,随后硬着头皮问道:“故事很精彩,可是这和我要做的任务有什么关系?”
“你要做的任务,就是充当那名修士,去梦中解救那些昏迷不醒的人们。”
马面那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缓慢响起。
“你在开玩笑吗?
入梦?
你盗梦空间看多了吧。”
林宇只觉得对方精神似乎有问题,便萌生退意,开始计划着怎么逃离这个地方。
马面似乎知晓林宇的想法,冰冷的说道:“林宇,你来到这个地方就己经没有办法退出了。”
这语气,像是宣告,又像是催命符。
随后便听见“砰”的一声,身后的房门被无形的力量狠狠的关上,带起一阵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