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广告牌在风中摇晃，黎风扯着范瑶躲过坠落的钢筋。
三天前还繁华的街道，此刻堆满翻倒的垃圾车和焦黑的轿车残骸。
"那边商铺！
"范瑶的旗袍下摆被碎玻璃划破，她死死攥住黎风的手腕。
两人撞开半塌的卷帘门，货架上早已空空如也。
摄像机红点刺破尘埃。
五个穿防弹背心的男人从断墙后走出，领头的男人胸牌写着"王昊"。
"幸存者采访。
"王昊的镜头几乎怼到黎风脸上，"你们现在冲向丧尸群，我们拍十五秒素材。
"黎风把范瑶护在身后，军用匕首在掌心转了个圈："滚开。
"三脚架重重砸在黎风肩头。
另外两个男人抓住范瑶胳膊往废墟外拖，她发髻散开，玉簪跌落碎成两截。
黎风太阳穴突突跳动，后槽牙咬得发酸。
"观众就爱看活人惨叫。
"王昊调试着夜视镜头，远处传来尸群嘶吼，"你们跑起来会更有临场感——"水泥碎块突然砸在摄像机镜片上。
黎风甩开钳制他的壮汉，手背青筋暴起。
他闻到范瑶衣领渗出的茉莉香，混杂着喉头翻涌的血腥味。
尸吼声骤然逼近。
王昊团队将两人逼至危楼拐角，混凝土墙面簌簌落灰。
黎风后背抵住范瑶颤抖的肩膀，她旗袍下的体温透过衣料灼烧着他的脊梁骨。
"别怕。
"黎风用拇指抹掉她眼尾的泪珠，喉结滚动着吞咽下恐惧。
某种燥热在血管里奔涌，指尖触到墙体的瞬间，砖缝里的砂砾突然开始震颤。
王昊举起信号枪："最后三秒考虑。
"黎风瞳孔收缩。
他看见锈蚀的水管渗出细密水珠，看见王昊发梢被热浪吹起，看见三十米外丧尸腐烂的獠牙滴落黏液。
五种感官疯狂重叠，世界在他视网膜上分解成跳动的粒子。
"风哥！
"范瑶的惊叫刺破耳鸣。
王昊扣动扳机的刹那，黎风张开五指。
某种原始的本能冲破颅骨，像电流般顺着脊柱炸开，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瓷器开裂的脆响。
王昊的鞋跟碾碎玉簪残片，信号弹红光映出黎风扭曲的倒影。
柏油马路在震颤，钢筋水泥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地裂开了！
"扛摄像机的大汉踉跄后退。
黎风指尖***开裂的沥青，土黄色波纹顺着指节蔓延。
八根混凝土尖刺破土而出，将媒体团队钉死在广告牌支架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