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钟跳向23:17时,顾淮将最后一份蓝山咖啡豆倒进粉碎机。玻璃门外暴雨倾盆,霓虹灯牌在雨幕中扭曲成流淌的血痕,这让他想起三年前那场烧透半边天的火灾。
"叮——"
风铃响得突兀。
浑身湿透的年轻人撞开店门,黑色卫衣兜帽滑落露出染成银灰的短发。他径直坐上吧台最右侧的高脚凳,那个位置从开店起就摆着"预留"铜牌。
"双倍浓缩的遗忘特调。"青年屈指叩击实木台面,腕间银链与玻璃器皿碰撞出细碎声响,"不要放糖,加三滴苦艾酒。"
顾淮擦拭虹吸壶的手顿了顿。这个配方是他为特殊客人准备的,准确来说,是为需要彻底清除记忆的危险分子特制的配方。
"本店没有这款......"
"你第七根肋骨下方有个月牙形疤痕。"青年突然倾身向前,潮湿的草木香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每次下雨都会疼,对吧?"
冰滴壶发出尖锐蜂鸣,顾淮瞳孔骤缩。那个伤疤是记忆管理局的清除师烙印,三年前就该随着爆炸案永远埋葬在灰烬里。他下意识按住后腰的电磁脉冲枪,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呼吸停滞。
青年眼下那颗泪痣的位置,与他亲手删除的某个记忆碎片完全重合。
"我叫陆昭。"对方将素描本拍在吧台上,泛黄纸页间飘落一张游乐园门票残片,"或者说,这是你给我的第几个名字?"
咖啡机突然爆出大量蒸汽,顾淮看着量杯里的液体诡异地变成银蓝色——这是遇到记忆污染者的警报信号。更糟糕的是,陆昭右手无名指上的灼伤疤痕,正随着咖啡香气逐渐泛出磷火般的幽光。
"你的怀表停了。"陆昭忽然指向吧台暗格,那是顾淮藏着加密怀表的绝对领域,"需要我帮你调到2:17吗?就像火灾那天......"
玻璃炸裂声截断话语,顾淮的袖箭抵住陆昭咽喉。暗格里本该静止的怀表突然疯狂转动,而监控屏幕里显示——此刻坐在他对面的,分明是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