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淅沥沥,他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站在一处巷子里雨浸湿了他的发梢,他提起手中的长刀,向城市中走去。
这座城市叫山海关,是一座很偏僻的地方,但霓虹依旧渲染着这里。
这个男人正在横穿着街道,他随意地穿梭着,并未引起旁人的注意。
只见他用长刀一挥,刀光剑影,每一滴雨水都倒映着他的脸,刀的周边散发着白光,天空中的鸟儿在他的头上盘旋着。
他的眼中散发着诡异的光,在这夜幕之下,就像一个游走的幽灵。
在这座城市的西侧,有一座寺庙,它矗立在一处幽谧的林子里,里面住着两个人。
一个和尚抖了一下湿的衣服,并架起火堆开始烤。
一个男人站在寺庙之外,他将长刀“咻”的一下扔了进去。
和尚见此并未感到半分害怕,而是说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他的话明显夹杂着一丝无奈。
男人并未开口,他慢慢走向前去,双眸微眯,眼睛里充满了气愤。
院子中的枯叶随风飘落,地上的草稀稀疏疏,一处水坑正倒映着屋里的情景。
僧人的眼中充斥着火光,他缓缓开口,说道“他们都己经死了,你为什么要执着于过去的事呢?”
男人有些哽咽了,他顿了顿,说道:“你忘了,可我没忘,他们是因我而死的,我不能看着敌人在那儿快活,而他们含泪而死,他们会恨死我的。”
和尚看了看屋内,他有些发愣,然后冷冷说道:“我知道,你欠他们的,我也知道,我劝不住你,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事都过去了,他们回不来了,你不要再这样疯下去了。”
男人盯着火堆出了神,他笑道:“我疯?
我没疯,是这个世界疯了,这些人都疯了,而我是清醒的。”
僧人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他只剩下了仇恨,他也知道,他不可能把他捆起来,让他好好冷静下来,因为他打不过他。
男人缓缓提起长刀,他用手指了指里头的房间。
夜更加深了,雨也更大了。
山海关,废弃工厂。
“老大,你确定那个人会来吗?
我感觉他没那么傻跑过来送死。”
一个男人蹲着带着川音说道。
“放心啦,他是个硬茬子,他不会怕死的,倒是你们,待会儿小心些,可不能让他跑了,要是他跑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说话的是这个男人的老大,他穿着一件并不适合的西装,上面还打了几个花红的补丁。
男人十分谨慎地点头,他站起来,对着眼前的大伙说,“兄弟们,等会都给我把裤腰勒紧了,谁要是吓尿了裤子跑了,我就要把他裤子扒下来,先抽他几鞭子,这单成也得成,不成也得成,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都纷纷点头,他们知道,要是那人没死,死的就是他们。
寺庙火光映衬着小男孩的脸,他睡的十分香甜,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男人双眼微闭,他将长刀放在了小男孩的旁边,然后对和尚说:“他是我唯一的希望,这次,我想请你帮个忙。”
僧人张了张嘴,然后双眸微眯,说道:“如果是让我保护他,这不可能。”
男人有些无语,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保护他,可是眼前这个和尚竟然拒绝了。
男人按耐不住了,他怒吼道:“***的智障吗?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拒绝我?”
僧人眼睛里充斥着怒火,他不停地盘着珠子,以免忍不住打他。
过了一会儿,僧人缓缓开口,说道:“我己经不能帮你做任何事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男人有些疑惑,他本来还想求他,但最后还是放弃了,他有些无力地说:“那你帮我把他送到车站,到时会有人来接他。”
僧人无奈地点了点头,他慢慢向屋外走去,看着飘零的落叶,在心里念了一句“阿弥陀佛”,双目死死的盯着那株枯萎的龙血草。
男人顿了顿,不紧不慢地说道:“我走了,你保重。”
说罢便踏门出。
在那一刻,雨似乎都静止了这个世界都仿佛无声,而等他离开时,雨声又充斥着他的耳朵。
僧人望着那离开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