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生死之间的酸辣哲学
顾北川恢复意识时，最先感知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某种粘稠液体滑过陶瓷内壁的触感。他试图眨眼，视野却被青花缠枝莲纹切割成碎片——准确地说，他此刻正透过釉面观察着停尸间，而自己的遗体就躺在对面不锈钢台面上。
"死者角膜混浊程度符合72小时死亡特征。"实习法医的镊子戳进他前世左臂的肱二头肌，顾北川在坛子里急得直蹦，却只发出泡菜发酵的"咕嘟"声。三天前他在追查连环富豪失踪案时，被凶手用祖传老坛罩住脑袋，再睁眼就成了这尊乾隆年间的青花泡菜坛。
解剖刀划过前世躯体的瞬间，坛内突然翻涌起酸辣的浪潮。顾北川惊恐地发现，自己竟能通过老盐水感知法医的思维——那个菜鸟正在心里默背《尸体现象图谱》，还盘算着下班后要去相亲。
"麻烦让让。"熟悉的低沉嗓音让坛身微颤。刑侦队长陆沉提着紫外线灯闯进来，黑色风衣下摆还沾着现场带回来的银杏叶。当他修长的手指抚过坛口缠枝纹时，顾北川感觉菌群都在沸腾。
陆沉突然把紫外线灯怼到釉面上："林茂才胃里除了128克黄金，还有这个。"他举起证物袋，里面泡发的紫苏叶正拼成"SOS"形状。
顾北川在卤水里疯狂翻腾。三天前他正是追踪到林茂才走私黄金的线索，才会被灭口塞进坛子。此刻坛底竹简突然发热，浮现出扭曲的古蜀金文：观测者的唾液改变泡菜命运。
"死者皮肤呈现典型梅拉德反应。"法医切开前世躯体的表皮，顾北川忍不住用霉斑在证物台拼出"建议查他十二指肠"。实习法医尖叫着打翻解剖盘时，陆沉的睫毛在蓝光里颤了颤。
突然有冰凉液体灌入坛口。顾北川发现自己的菌群正把盐水塑造成摩尔斯电码——这手法分明是他三年前教给陆沉的！当年他们追查聋哑人贩毒案时，曾用震动频率传递信息。
"市局档案室第三排，《1998年黄金大劫案》卷宗第47页。"陆沉用棉签轻敲坛身，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