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波罗的海滑稽曲
1945年5月9日,浓烟遮蔽了波罗的海的晨光。
德国北部基尔港三号泊位上,施特劳伯少尉的佩剑卡在了栈桥缝隙里——准确地说,是剑鞘末端的帝国鹰徽被十九世纪的铁铸花纹咬住了。这个坚持要佩戴中世纪风格礼仪剑的纳粹军官,此刻正像被钓住嘴唇般的鳕鱼般徒劳扭动。
“别碰!”他喝止想要帮忙的勤务兵,“这是腓特烈大帝授予我祖父的……”话音未落,随着“咔吧”一声脆响,剑鞘尾部镶嵌的假红宝石崩进了波罗的海。
勤务兵憋笑憋得浑身发抖,直到少尉拔出鲁格手枪才恢复立正姿势。
远处的广播站传来海军元帅邓尼茨的沉重声音:“德国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部命令:自1945年5月9日0时起,所有部队停止敌对行动……士兵们,你们的牺牲与忠诚将被历史铭记。”
“懦夫!”施特劳伯暗骂道。
货轮"海因里希号"的烟囱突然喷出煤灰,把正在甲板搬运文物的士兵们染成了会走路的墨水瓶。
某个盖着哈布斯堡双头鹰徽的木箱里,传出瓷器碰撞的叮当声。
"你们这些鼹鼠养的!"施特劳伯的咒骂声被海风吹得支离破碎,"这里面是马克西米利安二世的婚礼餐具!是要献给佛朗哥阁下的见面礼!这事关帝国的复兴事业……"他突然僵住,从箱子里拎出个镶满紫水晶的银壶,壶嘴居然插着半截柏林红肠。
轮机舱深处,丹麦农夫奥拉夫·约根森用满是油污的指节敲击铸铁管道。
三长两短——这是他们家乡收割甜菜时传递信号的节奏。
十六岁的埃里克在蒸汽阀门后举起沾满煤灰的扳手,日光从生锈的舷窗斜照进来,给工具尖端镀上一层冷光。
接着,奥拉夫开始用腌鲱鱼罐头教儿子物理。"看好了,"他把油腻的罐头卡在蒸汽阀门齿轮间,"当压力达到15磅……"话音未落,罐头"砰"地炸开,鱼油精准喷进上方通风口。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