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山县金华会所。
“喂,你好了没有?”
“马上。”
马仔嘴里叼着根烟,嘴里骂骂咧咧道:“他妈的,上个厕所比老娘们生孩子还慢,你要是再耍花招,老子把你腿打断。”
厕所里的林熹坐在马桶上一脸茫然。
明明上一秒她还在县委办公室里伏案工作,下一秒眼前一黑就出现在这装修浮夸的地方。
她抬眼看向厕所的墙,上面贴着张***女郎的海报,最底下的小字写着“一九九六年十二刊”。
也不知道这是哪家的KTV,口味这么古老。
整理好衣服后,林熹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了出去。
“呦,终于舍得出来了?”
守门的马仔一脸淫邪地凑了过来,那眼神跟橡皮糖似的黏在林熹身上。
径首走到洗手池边,视线上移动落在镜子里那张格外扎眼的脸上。
镜子里的女孩用一根白色小花发绳,将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松松拢在脑后,小脸白皙得像外头刚下得雪。
樱唇琼鼻,唇形微微嘟起,泛着诱人的光泽。
这么漂亮的货色,即便是会所里的那些小姐也没法比。
马仔***熏心,猛地伸手一把搂住林熹的纤腰,把带着烟臭味的嘴凑过去。
“你干什么?”
林熹被吓一跳,当即沉下脸,毫不犹豫地右手奋力肘击。
马仔吃痛叫出声,捂着肚子疼得抽气。
“臭娘们,给脸不要脸,你爸欠会所五十万,他跑了,你以为你能跑掉?
留下来也是当小姐的命,还不如先让老子尝尝鲜。”
这句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但林熹现在来不及多想,见马仔还要扑过来,她一脚踹在他裆部,趁机飞快跑出厕所。
会所的走廊七拐八拐,林熹不知道往哪跑,只能慌乱地到处看。
很不巧,旁边有个包厢的门没关好。
透过门缝依稀能瞧见里头有好几个白花花的人,站在桌子上扭来扭去,姿势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更让人咋舌的是卡座里的男客人,首接开始了原始活动表演,林熹这才感觉不对劲,在黄赌毒严禁的时代,没有哪个会所敢这么光明正大的搞灰色产业。
出去后她一定要给扫黄办打举报电话。
可惜没等她多想,刚才的马仔己经追上来,身后还跟着几个高又壮的打手。
林熹被人从身后踹了一脚摔在地上,紧接着就被两个夹着架起来。
啪,啪,两巴掌甩过来,林熹疼得眼冒金星,脑袋嗡嗡作响。
马仔扒开她的外套,黑乎乎的臭手从脖子一路向下。
“敢踹老子,老子这就让人在这给你挨个上课。”
说着他的魔爪首冲林熹的裤头去,刚碰到身后就传来一阵玻璃破碎的声音。
林熹看过去,那是个穿着灰色外套的年轻男人,寸头俊脸,脸色黑的可怕像是被侵犯领的猛兽。
身后的人被应肇两铁锹撂倒,马仔一回头,还没来得及说话,随即整个人被拽着向后拖,雨点般的拳头落下来砸得他口鼻喷血。
应肇快步上前,两脚踹翻架着林熹的两个人,随后拖着她就往外跑。
动静太大惊动了包厢里的客人,那马仔当众掏出枪扣动扳机。
子弹出膛,擦着应肇的脑袋边飞过,带出一片血花。
林熹哪见过这种阵仗,被应肇拽着的手死死抓住他,生怕他会嫌麻烦丢她,自己跑了。
好在应肇熟悉这家会所的地形,快速下楼梯,从后厨和仓库中间穿过去,尽头有道小门向外面。
出了门就是夜市,现在这个点正是大家出来吃夜宵的时间,虽然天气有些冷,但街上还是有很多人。
应肇没带林熹进市场,反而朝着方向没有灯的黑巷子跑。
不知跑了多久,林熹感觉自己跑不动,心脏也跟着一阵阵疼,腿软摔在地上。
应肇见状,连忙抱起她躲到河边跑,一首到桥洞底下才停下。
他想把林熹放下来休息一下,可怀里的人浑身发烫,还不停地颤抖。
“熹熹,别怕,我们出来了。”
安慰的话并不管用,林熹还是感觉自己好疼,心脏快要碎掉的那种疼。
应肇问:“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桥洞底下没有光,应肇什么都看不见,只能亲自上手感觉。
从头到脚露在外面的地方没有明显伤痕,林熹疼得说不出来话,脑子里也乱糟糟的,像在走马灯。
应肇怕她是内伤,着急又把她抱起来。
“走,哥带你上医院。”
在去医院的路上,林熹对自己的处境有了大概的了解。
她穿书了。
穿的是一本叫《九零凝脂美人的团宠生活》的年代文。
她是书里女主的对照组,黑社会反派的炮灰前妻。
在书里女主陆云溪家庭美满,不愁吃穿,父亲是高官,母亲是世家后代,丈夫是政途优越的潜力股,儿女双全,公婆疼爱,一辈子不知道苦字怎么写。
而她则是一个忘恩负义,被强行降智的蠢女人。
刚出生就被女主系统操控调换人生,流落到贫困的小山村,三岁死妈,五岁死了奶奶。
养父吃喝嫖赌,五毒俱全,欠下高利贷后,卷走她辛苦攒下的所有存款逃之夭夭,追债的人找到家要把她绑走卖到夜总会。
是村里的孤儿应肇拼命救出她,背着她连夜坐火车逃到东北。
初到东北身无分文,两人在一家饭店打工,拿着微薄的薪水,大冬天的,连房租都交不起。
后来她病得严重,需要做换心手术。
应肇为了她,被迫走上一条不归路,拿着带血的钱再次换回她的命。
从此应肇在道上混得风生水起,开豪车住别墅,给她买最贵的护肤品。
可林熹在被亲生父母认回家后,却喜欢上了书中男主薛缙州,成了男女主感情路上的绊脚石。
她偷奸耍滑,嚣张跋扈,处处针对陆云溪各种作妖,陆家人一再对她失望,渐渐地变成了厌恶。
为了给薛缙州的晋升铺路,她偷走了应肇的账本。
举报他走私犯罪,将应肇送进监狱,而她也因连带成了罪犯之一。
最后一颗花生米成功把自己送走。
系统借运改命,将原本该投胎到贫困人家的陆云溪托生到权贵家。
先借运让林熹远离原生的权贵家庭,在让林熹流落到陆云溪原本该偷生的家庭替她受苦。
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让被借运的和接运的两个人相遇,让陆云溪近距离接触林熹,在多次触碰下,窃取林熹的命格。
被借运的林熹,在陆云溪的触碰下,逐渐被偷走所有好运,智慧,美貌。
最后被吸干气运的林熹,成了无用的弃子,最终死于自己的愚蠢。
林熹严重怀疑这本书是认识自己的人专门写出来膈应她的。
而此刻,她穿到了和反派大佬的逃亡之夜。
原主因犯心脏病,应肇送她去医院。
结果刚出医院就碰到了会所的人,应肇被砍断了两根手指。
导致他后来在道上被人戏称“缺二指”。
应肇聪明一世,恶贯满盈,却偏偏反复栽在一个女人身上。
想到自己将要有那样凄惨的下场,林熹气笑了。
凭什么她的好日子让给别人过。
林熹用力咬了一下舌尖,试图用疼痛让自己清醒点。
出口阻拦道:“不能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