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我签好手术同意书时,却发现她早已拔了氧气管失去呼吸。
桌上放着封字迹凌乱的遗书:“书臣,医生说绾一72小时内没有匹配的供体,可能撑不过下一次心律失常。”
“她还年轻,生命正是鲜活,心脏移植的机会就给她了。”
“绾一是女孩子,体弱多病又有那样的经历,你一定要多体谅她,妈走了,你们要幸福。”
我失魂落魄地走到白绾一病房前,却听到她跟朋友的对话:“绾一,你装病考验完你婆婆,还要接着考验裴书臣吗?”白绾一正要开口,她的学长阮景生抢先说:“当然要接着考验了,不然姓裴的万一是个凤凰男怎么办,说不定还有家暴倾向!”她犹豫一瞬,坚定开口:“学长说的对。”
“我接下来要假装跟学长订婚,激发书臣的阴暗面。”
“如果他能妥善处理我跟异性的关系,并且主动提出签婚前财产协议,我就立马答应求婚,嫁到裴家。”
遗书掉落在地,我猩红着双眼泣不成声。
白绾一,你不用接着考验了。
我跟我妈都不会要你了,我也不会再爱你了。
1我走回母亲的病房,处理她的后事。
当她从冰冷的尸体,变成小小的骨灰盒时,我突然听到有人感叹:“天啊,Vip病房的白绾一,居然是白氏集团继承人,热搜里说她即将跟阮家联姻……”我下意识掏出手机,就看到各大新闻头条,都在推送同一条消息:“白家继承人白绾一与阮家继承人阮景生,将于Q3完成股权合并暨订婚仪式,此商业联姻预计撬动千亿市值。”
看着新闻下,俩人紧紧握在一起的手,我死死捏着手机,只觉得气血翻涌。
我知道,这是她对我的考验。
可我现在却不想配合了。
我抱着母亲的骨灰盒,行尸走肉般走在冷风中。
直到白绾一的电话打来,我才发现天已经漆黑一片。
“书臣,你跟阿姨去哪了?”“我给你们煲了点汤,发现病房里没人了。”
她的语气温柔体贴,以前每到这时候我都感动的无以复加。
如今却只觉讽刺至极。
“书臣,你怎么不说话?”轻柔好听的声音中,带着抹担忧,好女朋友的人设直接拉满。
“家里。”
我冷淡开口。
白绾一这才像反应过来似的,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我妈是苏绣传人,一手刺绣出神入化。
今年为了我们结婚,她每天从病房偷跑回家做绣活。
只因白绾一一句:“要是能穿着阿姨亲手绣制的嫁衣,我得是多幸福的新娘子。”
如今嫁衣绣好,我跟白绾一却没了以后。
我抬起手,正准备挂断电话,就听到她说:“书臣,嫁衣不用着急,阿姨的身体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