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浴室瓷砖上,指尖捏着最后一枚银蓝色包装的避孕套。
镜面储物柜映出我凌乱的发丝,以及锁骨处那道已经淡化的疤痕——那是生程澈时留下的妊娠纹开裂感染,医生说要等孩子上小学才能做修复手术。
储物柜第三层原本放着三盒套套,现在只剩下这个孤零零的铝箔包。
水龙头在寂静中漏下一滴水,正好砸在包装袋的锯齿边缘,晕开一小片水渍。
"当气球玩?"我把铝箔包攥成扭曲的球状,指甲几乎要戳破包装,"程远,你当我是产後抑郁的傻子吗?"
手机在梳洗台上震动,家庭群消息跳出来。婆婆发来九宫格照片:程澈在早教中心搭积木,旁边站着穿香奈儿套裙的年轻女人。
我放大照片,女人无名指上的蒂芙尼六爪钻戒闪着冷光。
"新来的早教老师?"我咬着后槽牙打字。
"远房表妹来帮忙。"婆婆秒回,"正好教教程澈怎么搭乐高。"
花洒突然爆出热水,蒸腾的雾气里,我盯着照片里女人搭在程澈肩头的手。
玫红色指甲油,和上周我在程远副驾驶座捡到的那片甲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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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远回家时带着海鲜市场的腥气。他脱下的衬衫领口蹭着暗红色印记,像是口红又像红酒渍。
我站在料理台前剁鸡,刀锋重重落在砧板上。
"明天爸妈家聚餐。"他把西装外套甩在岛台,袖扣刮倒了我刚插的洋桔梗,"你早点过去帮忙。"
瓷瓶碎裂声里,我盯着他后颈那道抓痕。
昨天还没有,今早他出门时说要去郊区考察新楼盘。刀尖戳进鸡胸肉,黏稠的血水漫过指纹。
"程澈的早教老师..."
"说了是表妹!"他猛然转身,表盘磕在大理石台面发出脆响,"林夏你现在怎么跟审犯人似的?"
我举起粘着鸡血的刀,刀面映出自己扭曲的笑:"要喝菌菇汤吗?今早刚从云南空运来的见手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