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再次站在便利店门口时，电子钟显示23:17。
同样的暴雨，同样的货架，甚至收银员嘴角的痘痘都在相同位置。
这是她第七次经历这个雨夜。
男人依然在23:23分冲进店内，风衣下摆滴落的雨珠在地面画出蛇形轨迹。
"这是最后一次循环。
"林夏攥紧口袋里的警徽，金属棱角嵌进掌心肌肤——父亲遗物在第七次轮回开始泛着诡异的青蓝色荧光。
当男人伸手拿取矿泉水时，林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
皮肤接触的刹那，便利店灯光骤然熄灭，货架上所有商品的条形码开始渗出鲜血。
"你知道怎么破除时间循环。
"她盯着对方虹膜里游动的金色光点，"我看到了，每次死亡后警徽都会倒转三小时。
"男人甩开她的手，货架上的薯片包装袋突然炸开，膨化食品碎屑在空中组成模糊字迹：去老城区地下诊所。
收银员保持着扫码姿势凝固成蜡像，电子钟数字开始倒流。
暴雨中的出租车收音机播放着三十年前的新闻："...滨港市儿童集体失踪案告破..."林夏看着车窗上重叠的倒影——自己的左眼不知何时变成了猫科动物的竖瞳，而男人的右耳后浮现出条形码纹身。
地下诊所的铁门在雨中泛着磷光。
穿白大褂的老妇用机械义眼扫描警徽，墙壁突然翻转露出布满血管状管道的密室。
培养舱里漂浮着十几个与林夏容貌相同的少女，她们的太阳穴都插着数据线。
"你父亲当年带走的是第14号实验体。
"老妇的声带发出电子杂音，指着男人说："他是第零代时间锚点，本应在1998年销毁。
"男人突然扯开风衣，胸口镶嵌的暗红色晶体正在脉动。
林夏警徽上的荧光与之共振，诊所地砖缝隙里钻出无数银色丝线，将她的记忆具象成悬浮的全息影像：1998年平安夜，父亲在冷冻车箱发现的不只是绑架案证据，还有装着婴儿的培养舱。
当他用警徽划开舱盖时，晶体碎片溅入女婴瞳孔——那是她人生第一次"死亡"与"重生"。
"你的每次死亡都会激活时空回溯。
"男人胸口的晶体裂开细纹，"但轮回上限是七次，此刻我们正在..."诊所突然剧烈震动，培养舱接连爆裂。
穿防化服的特勤队撞破天窗降下，他们面具上的警徽闪着黑光。
林夏的左眼突然灼痛，看到为首者防毒面具下蔓延的银色触须。
"抓紧！
"男人拽着她撞向贴满符咒的墙壁。
砖石化为液态的瞬间，林夏瞥见墙后巨大的机械钟楼——所有指针都指向父亲殉职的时间。
他们在下水道狂奔，荧光苔藓照亮管道内壁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不同字迹的"林夏"。
男人胸口的晶体碎片开始脱落："这些是你前六次轮回留下的印记，每次世界重启，只有我能保留记忆。
"污水突然暴涨成汹涌暗河，河面漂来林夏前六次轮回的遗体：第一次中弹在便利店，第二次溺毙在港口，第三次被钢筋贯穿在建筑工地...第六具尸体握着染血的警徽，眼窝里插着银色袖扣。
"选择吧。
"男人把最后一块晶体按进她灼痛的左眼，"用时间之瞳修改死亡节点，或者..."他忽然被银色钢索贯穿胸膛，血滴在空中凝成冰晶。
防毒面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该回收实验体了。
"林夏的左眼炸开青蓝火焰，警徽熔化成液态金属包裹全身。
在她跃入暗河漩涡的瞬间，看到男人用口型说道："去真正的1998年..."水流化作无数记忆胶片冲刷而过。
当林夏从冷冻车箱惊醒时，手中握着1998年的警用配枪，面前是正准备划开培养舱的年轻父亲。
车箱外传来局长年轻的声音："老林，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这次，她终于赶在轮回终结前扣动了扳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