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斯特的指尖还残留着沥青路面滚烫的触感。上一秒卡车刺眼的远光灯撕裂视网膜，下一秒腥甜的血液就涌进气管。他剧烈咳嗽着睁开眼，月光正透过橡树枝桠碎成银币，十几道黑影在树冠间无声穿梭。
"找到那个叛徒！"嘶哑的吼声惊起夜枭，"他偷了学院的圣遗物！"
记忆如潮水灌入脑海。这具身体的主人是皇家魔法学院三年级生，因为撞见导师盗取禁书而被灭口。修斯特按住肋骨处的贯穿伤，粘稠的血液正从指缝渗出。远处传来猎犬的呜咽，腐叶在军靴下发出脆响。
濒死感激活了某种本能。他沾血的手掌按上身旁巨石，繁复的六芒星阵突然在苔藓下亮起。这是身体原主刻了一半的召唤阵，残缺的符文像干渴的血管，疯狂吮吸着他的血液。
"以创世神之名——"追兵的火把已经逼近到十步之内，修斯特哑着嗓子念出刻在肌肉记忆里的咒文，"聆听契约者的呼唤！"
夜空突然裂开一道猩红缝隙。不是空间裂缝，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存在强行撕开了现实。十二对漆黑羽翼遮蔽月光，银发男人踏着虚空降临，暗金竖瞳扫过追杀者，那些淬毒的弩箭便在半空中熔成铁水。
"汝的祭品很有趣。"堕天使之王路西菲尔俯视半跪的少年，地狱之火在他指尖凝成蔷薇，"三千年了，第一次有人用创世神血统唤醒我。"
追杀者的惨叫转瞬即逝。当骨灰被夜风吹散，修斯特才发现自己正攥着对方的玄铁脚链——如果那能称作脚链的话，每节锁链都刻着蠕动的深渊符文，光是注视就让人眼球胀痛。
"契约成立。"路西菲尔打了个响指，锁链化作黑雾缠上修斯特手腕，"从今日起，汝之仇敌即吾之食粮，汝之道路即吾之猎场。"
晨雾还未散尽，皇家魔法学院的测试场已经挤满学徒。今天是每月一次的魔力纯度测定，水晶柱上的刻度将决定每个人的资源配额。当修斯特踏入拱门时，窃窃私语声突然死寂——三天前被宣布死亡的人，此刻正披着沾血的法袍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