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玄鸟衔星康熙二十年的雪格外绵长,钦天监的漏刻指向亥时三刻,乾清宫的烛火仍在跳跃。
明黄奏折上染了朱砂的"准"字还未干透,梁九功就捧着绿头牌跪在了龙纹毯边缘。
"万岁爷,惠妃娘娘宫里新得了暹罗进贡的安神香......"康熙的指尖在象牙牌上划过,忽然停在最末那块乌木牌上。
牌面没有镶金嵌玉,只用小篆刻着个"良"字,边缘还沾着道未洗净的墨痕——这是辛者库罪奴的标记。
"这个良字,倒是让朕想起《洛神赋》里的良以慨然。
"鎏金护甲叩在乌木牌上,惊得梁九功脊背发凉。
三日前这浣衣婢女在梅林解了钦天监的困局,如今看来竟是入了帝王眼。
更漏声里,阿良被裹着素锦抬进西暖阁。
她盯着蟠龙藻井上垂落的香囊,那里面装着防止妃嫔行刺的龙涎香,却压不住她袖中陨铁玄鸟的寒气。
"怕朕?
"康熙撂下茶盏时,瞥见她缩在袖口的手指——十指布满冻疮,唯独右手食指内侧有层薄茧,那是常年执笔才会有的痕迹。
阿良正要回话,梁九功突然尖着嗓子闯进来:"万岁爷!
太和殿走水了!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窗而入,淬毒的袖箭直取康熙咽喉。
第二章 血色璇玑阿良的银簪穿过最后一名刺客的琵琶骨时,血珠正顺着康熙的扳指往下淌。
她散着发挡在御案前,陨铁玄鸟坠子不知何时到了帝王手中。
"好精巧的机构。
"康熙拇指摩挲着玄鸟羽翼,突然用力按下鸟目。
寒光乍现,三根牛毛针钉入梁九功脚边的金砖,针尾赫然刻着孝诚仁皇后闺名赫舍里氏的缩写。
梁九功扑通跪下:"奴才这就把这妖女......""慢着。
"康熙用帕子包起银针,目光扫过阿良浸血的袖口,"传旨,辛者库阿良救驾有功,着封为良答应,赐居钟粹宫西偏殿。
"三更天的梆子响过,阿良跪在冰冷的地砖上接旨。
前来宣旨的容嬷嬷故意打翻茶盏,滚烫的茶水泼在她刚包扎好的伤口:"小主可要仔细着,钟粹宫东殿住着惠妃娘娘,最闻不得血腥气。
"铜镜中映出背后渗血的纱布,阿良拆开康熙赏的玉肌膏,却在瓷瓶底部摸到张字条。
蝇头小楷写着"子时御花园",笔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