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打回咸阳
我握着诏书的手在烛火下微微颤抖，竹简上"扶苏为人子不孝，其赐剑以自裁"的字迹蜿蜒如毒蛇。帐外北风呼啸，九原郡的寒气渗进青铜灯树，在蒙恬的甲胄上凝成细密霜花。
"公子不可！"蒙恬突然拔剑斩断案几一角，"这道诏书定有蹊跷。半月前陛下还传令要增调民夫修筑直道，怎会突然......"
我按住他执剑的手，指尖触到甲片下未愈的箭伤。历史学家的记忆在颅腔内翻涌：沙丘平台腐臭的鲍鱼、被篡改的传位诏书、胡亥登基后屠杀三十三位兄弟姐妹的血腥画面。帐外传来戍卒巡夜的梆子声，子时三刻，距离赵高的杀手到来还有四个时辰。
"蒙将军请看。"我蘸着酒水在案上画出咸阳到上郡的路线，"中车府令的使者从沙丘出发，经井陉、太原至肤施，快马加鞭至少需要十日。但这份诏书..."我举起竹简对着火光，"简册青丝完好，简口篾黄未褪，制成不超过五日。"
蒙恬的瞳孔骤然收缩。帐外忽然传来马匹嘶鸣，我掀开帐帘，看见东南方天际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直道烽燧的位置——按照秦律，非战事不得夜间举烽。
"苏角将军的三千锐士应该已经拿下雕阴关了。"我解下腰间玉璜递给蒙恬，"烦请将军持此符节前往阳周武库，那里有陛下去年秘密打造的二百架蹶张弩。"
五日后，当我站在咸阳横门城头时，赵高脸上的惊愕比冬日的霜雪更寒冷。他身后三百郎官正在墨家弟子改造的连弩下节节败退，淬毒的箭簇钉入宫墙，将玄鸟纹饰染成诡异的幽绿。
"中车府令可知何谓指纹鉴定？"我举起从沙丘车驾中找到的密匣，"你模仿陛下笔迹确实精妙，但按压封泥时留下的箕形纹路..."弩机扣动的声响淹没了我最后的话语。
章台殿内，胡亥蜷缩在龙椅下的模样让我想起邯郸质***殿里那个总跟在我身后的小童。李斯的丞相印绶在青铜地砖上滚出沉闷的声响，御史大夫冯劫正带人清点从赵高府中搜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