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温箱在操作台上泛着幽蓝冷光,林深隔着防护手套抚摸箱体表面的冰霜。这是本月第七件特殊订单,但箱内物品仍让他喉头发紧——管状容器里凝结着螺旋状冰晶,像被按暂停键的银河。
"零下八十度恒温运输,收件地址是南纬78°45,东经106°48。"前台小夏把订单页推过来时,指甲在经纬度坐标上抠出细小划痕,"客户特别强调,解冻超过三分钟就作废。"
更衣室的紫外线消毒灯在视网膜上烙下紫色残影。林深将保温箱锁进脊椎防护舱,这个动作他重复过三百二十六次,但今天防护舱的机械锁发出异常响动。当他第三次尝试密码时,看见自己呼出的白雾在面罩上凝成冰花。
运输舰穿过平流层的瞬间,保温箱突然发出蜂鸣。监控屏显示内部温度正在缓慢上升,林深解开安全扣时被失重状态掀翻,后脑勺撞在舱壁的应急氧气阀上。鲜血顺着颈动脉流进恒温服的内衬,他突然想起入行考核时那个被除名的学员——那人清洗了染血的情书,结果整个转运站停电三日。
"温度异常源自β射线波动。"AI管家的合成音带着电流杂音,"建议启用液氮应急系统。"林深看着操作屏上跳动的红色数字,保温箱的观察窗蒙着水雾,管状容器里的冰晶正在旋转,如同微型暴风雪。
当运输舰降落在南极罗斯冰架时,极昼的天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林深背着防护舱深一脚浅一脚走向坐标点,冰原上每隔百米就插着荧光路标,这些路标组成巨大的DNA双螺旋图案。保温箱的蜂鸣转为尖锐啸叫,他感觉后颈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废弃科考站的金属穹顶半埋在积雪中,气闸门密封条上结着珊瑚状冰晶。林深用激光切割器熔开舱门时,保温箱突然发出玻璃碎裂的脆响。管状容器的冰晶全部汽化,乳白色液体在零下六十度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成无数珍珠,叮叮当当滚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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