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拇指
手术室的灯光惨白得刺眼。
林默握着手术刀的手微微发抖，他已经连续工作了十二个小时。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需要截肢，坏死的右腿散发着腐臭，脓水浸透了纱布。
"电锯。"他伸出手，护士将嗡嗡作响的工具递到他手中。就在他准备下刀的瞬间，病人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按住他！"林默大喊，但已经来不及了。病人的膝盖重重撞在他的手腕上，锋利的手术刀划过一道银光。
痛。
剧烈的疼痛从右手拇指传来。林默低头看去，他的拇指正以一种诡异的角度耷拉着，只剩下一层皮肉相连。鲜血喷涌而出，溅在无菌布上，像一朵朵绽开的红梅。
"林医生！"护士尖叫起来。
林默咬紧牙关，用左手死死掐住右手手腕。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疯狂跳动，耳边嗡嗡作响。这不是他第一次在手术中受伤，但这次不一样。
拇指完全断了。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拇指掉在手术台上，指甲盖泛着青白的光。疼痛反而变得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抽离感。那真的是他的手指吗？为什么看起来如此陌生？
"快，把断指收好！"他强撑着指挥，"准备再植手术！"
然而当他躺在另一张手术台上时，却被告知断指已经被污染，无法再植。那一刻，林默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被切掉了一部分。
断指被装进一个装满福尔马林的玻璃罐，放在了他的办公桌上。
第一天，断指安静地漂浮在溶液中，苍白的皮肤微微发皱。
第二天，林默发现断指的切口处似乎长出了一丝肉芽。他以为是错觉，凑近玻璃罐仔细观察。在惨白的日光灯下，那截拇指的横截面确实泛着诡异的粉红色，就像新生的肉。
第三天，当他值完夜班回到办公室时，玻璃罐里的溶液少了一截。而他的断指，竟然长出了完整的指甲。
林默的手开始发抖，他抓起玻璃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