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锁堂口
腊月廿三酉时三刻,长白山脚下的白家屯成了雪窝子。白小满哈着白气往堂口挂防风灯,松木杆子上的冰溜子咔嚓断在她脚边。这是今晚第七回凶兆。
"灰三爷,您老要闹脾气也挑个暖和天儿。"她往门框撒了把黄米,鼠爪印立刻在雪地上拼出个"凶"字。供桌上的二锅头突然结出冰花,五大仙画像在穿堂风里哗啦啦响,胡三太奶的狐眼正对着后山制药厂的红光。
戌时刚过,屯西头传来狗咬吵吵的动静。白小满掐指一算,甲木逢空亡,就知道要撞邪客。她往铜盆里倒了半坛老烧酒,三枚乾隆通宝在酒面转出个"坎"卦。
门轴发出乌鸦叫般的***,穿冲锋衣的姑娘挎着相机闯进来,睫毛上的霜花扑簌簌往下掉:"我是省报记者林夏,老乡说您能治怪病..."
"出去!"白小满抄起桃木剑挑飞对方记者证,证件在空中燃起绿火,"没见着门槛底下压的替身纸人?生人带电子物件闯堂口,惊了仙家你担得起?"
林夏倒退着撞翻门后药篓,野生天麻滚进炭盆爆出蓝烟。供桌上的灰仙牌位突然调转方向,白小满太阳穴突突直跳——这是地脉示警,二十年前父亲横死那晚,柳仙牌位也这么转过。
屯长赵大膀子就在这时撞进来,军大衣裹着个女娃,孩子右耳后的肉瘤胀得发亮,青紫血管下似有活物蠕动。他噗通跪在掉漆的蒲团上:"白姑娘救救丫蛋儿,二道沟十七户都起了这瘟症!"
白小满捻起香灰抹在女娃眉心,灰褐色粉末突然变成血红色。她抄起神鼓摇响三清铃,东北大碴子味的神调混着满语喷薄而出:"日落西山黑了天,家家户户把门关,左手拿起文王鼓,右手拿起打神鞭..."
鼓点震得房梁落灰,林夏的相机突然自动连拍。闪光灯亮到第三下时,供桌上的二锅头"砰"地炸开,酒液在空中凝成个老鼠形状。白小满后槽牙咬得咯吱响——灰仙到底被电子光惊了魂。
"削你脑壳的瘪犊子!"她甩出五帝钱打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