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指在键盘上敲出最后一个句号时,显示屏右下角的数字跳到了00:47。中央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茶水间飘来隔夜咖啡的酸涩气息。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灯在黑暗里幽幽发亮,像一只充血的眼睛。
电梯间的金属门映出我浮肿的脸。我按下下行键,手机信号栏突然变成无服务的叉号。这栋三十八层的甲级写字楼,电梯从不会让人等超过二十秒,但此刻猩红的数字卡在28层纹丝不动。
"见鬼。"我扯了扯领口,后颈泛起细密的冷汗。手机电筒的白光扫过镜面门,某个瞬间似乎照出了另一个身影——撑黑伞的女人轮廓。我猛地回头,空荡荡的大堂里只有我的影子在瓷砖上摇晃。
叮。
电梯终于抵达,轿厢里冷白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我跨进去的刹那,冷气顺着裤管爬上脊背。13楼的按键不知被谁按亮了,暗红色的塑料片像凝固的血痂。我连续按动关门键,金属门却迟迟不合拢。
"有人要进来吗?"我对着空无一人的电梯井喊道,声音在竖井里撞出诡异的回音。突然响起的机械女声让我差点摔了手机:"电梯上行。"
数字开始疯狂跳动。18层,23层,35层...显示屏突然爆出细小的电火花,所有楼层按键同时亮起。失重感骤然袭来,我死死抓住扶手,看着数字在38层停顿两秒后突然变成"—13"。
金属摩擦声像是某种巨型生物的呜咽。电梯停稳时,霉味混着铁锈味涌进来。走廊的应急灯管滋滋作响,暗绿色光影里,我看见防火门上用红漆写着"B4"。
手机彻底黑屏前,我拍下了最后一张照片:满地碎玻璃中倒插着一把黑伞,伞骨扭曲成昆虫节肢的形状。有什么东西在镜头边缘一闪而过——惨白的手指正从防火门缝隙里伸出来。防火门在身后轰然关闭的瞬间,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三天前收到的气象预警此刻诡异地置顶在通知栏:“雷暴橙色预警,请市民避免使用金属伞具”。照片里那把倒插的黑伞正在信息提示框下方闪烁,伞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