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远划亮的火柴在雨中"嗤"地熄灭，周卫国脖颈处的刀疤突然蠕动如活物。
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疯狂闪烁，道德值从85骤降到75，猩红的警告框里跳出新提示：暗黑商城己解锁典当亲情可兑换200%暴击率"小阿弟手抖得厉害。
"周卫国摘下蛤蟆镜，瞳孔里流转的金色纹路组成诡异复眼。
他掏出的镀金打火机盖上刻着六芒星，火焰竟是妖异的青紫色。
陆明远后退时撞翻报摊，漫天飞舞的《新民晚报》上，"股票认购证"西个铅字突然渗出墨汁般的黑血。
他怀中的当票开始发烫，九头鸟的一只眼睛缓缓睁开。
"当心！
"报摊老太突然用苏北口音尖叫。
陆明远侧身躲过疾驰而来的永久牌自行车，车筐里堆成小山的认购证申请单散落如雪片。
骑车的青年额角青筋暴起，眼球不正常地凸出眼眶。
系统发出刺耳的电流声："检测到时空异常体...滋...建议立即..."陆明远转身狂奔，中山装口袋里沈秋白给的怀表突然开始倒转。
他冲进南阳路时，股票认购证发售点前的队伍己经排到苏州河畔。
穿睡衣的老伯用麻绳把自己绑在铁栏杆上，中年妇女抱着婴儿箱当临时座椅。
"最后一个号！
"柜台后的工作人员正要拉下铁栅，陆明远摸出母亲压箱底的翡翠镯子。
这是前世他绝症时想卖又不敢卖的最后念想，此刻在系统界面里显示着血淋淋的评估价：母爱纯度：97% 可兑换启动资金8万元铁栅栏关闭的瞬间，染血的当票突然自动贴上玻璃窗。
工作人员眼神变得空洞，机械地递出一张编号"10001"的认购证。
陆明远耳边响起无数人重叠的哀嚎，手中翡翠镯子浮现出蛛网般的裂纹。
"道德值跌破60，激活惩罚机制。
"系统的声音混入女人啜泣，"请接收新手大礼包——"剧痛突然贯穿太阳穴，陆明远踉跄着扶住邮筒。
1993年2月第一周的所有股价走势在脑海中炸开，那正是前世无数人倾家荡产的"黑色星期五"。
而此刻系统标注的暴利点，竟精准对应着七家即将破产的乡镇企业。
雨幕中传来桑塔纳的急刹声，周卫国的鳄鱼皮鞋踩碎水洼里的倒影。
他手里把玩着陆明远慌乱中遗落的铜徽章，九头鸟的翅膀正在徽章表面缓缓扇动。
"陆先生。
"这个称呼让时空产生错位感，"有没有兴趣玩把大的？
"他递来的烟盒上印着繁体字"滙豐"，锡纸内衬竟是用1997年的港币折叠而成。
系统突然弹出全屏警告，陆明远看到自己的未来影像在周卫国的金色复眼中闪回：2003年浦东的顶楼办公室，自己正将注射器扎进静脉；2015年澳门赌场的监控里，周卫国对着镜头比出割喉手势。
"今晚八点，虹桥饭局。
"周卫国塞来的名片烫得惊人，"有位北京来的林教授，你肯定感兴趣。
"他转身时风衣下摆扬起，后腰处隐约露出转轮手枪的轮廓。
陆明远回到典当行时，暮色将沈秋白的影子拉长得像具骷髅。
柜台玻璃下压着当票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张泛黄的照片：1949年5月的上海外滩，穿旗袍的女人手捧青铜匣，面容与系统界面里的血色纹路惊人相似。
"明宣德的青花瓷是赝品。
"沈秋白突然开口，手中放大镜聚焦在陆明远胸前的铜徽章，"倒是这枚中央银行密押，值三十张认购证。
"他拉开暗格，整墙的民国债券在幽绿保险灯下泛着磷火般的微光。
系统提示音在此刻变得空灵："检测到时空锚点，是否开启记忆回溯？
"陆明远刚要触碰债券上的蒋介石头像，街对面突然传来玻璃爆裂声——那群抢购报纸的人正用砖头砸开证券交易所的侧门，领头的青年眼窝里钻出章鱼般的触须。
沈秋白猛地合上暗格，将瑞士怀表拍在陆明远掌心。
表盘背面镌刻的九头鸟第三只眼突然转动，分针逆时针飞旋时，陆明望见1997年6月30日的月光透过典当行天窗，在地面投下"汇丰银行"的霓虹倒影。
